大約是兩天哭的有些多,張秋月的眼睛還腫得跟杏兒似的,眼圈也是紅的,但瞧見莊清寧姐妹倆,擠了一個笑容出來:「寧姐姐,穗妹妹。」
「我去給你們倆泡壺茶。」
「你別忙活了,我來瞧一瞧叔。」莊清寧急忙攔住了張秋月。
家裡頭往後日子要艱難一段時日的,這茶葉還是留著給要緊的人泡茶喝好了。
「叔在哪個屋?」
「在東屋的,跟我來吧。」張秋英道,交代張秋月先把菜拾掇拾掇,看待會兒做啥飯,隨後領著莊清寧和莊清穗進了屋子裡頭。
屋子有些陰暗,張向榮這會子正躺在床上,聽到有動靜,掙扎著要從床上爬起來。
「爹,大夫不是說讓你別動嗎?」張秋英見狀急忙過去扶住了張向榮:「這段時日都得在床上躺著才成,要是骨頭錯了位,往後就更不好了。」
「爹,寧姐姐來瞧你了,先前祖母說過的,在鎮上擺豆腐攤的寧姐姐和穗妹妹。」
「榮叔。」莊清寧將帶過來的那包點心,放到了旁邊:「聽說家裡頭有點事,我不大放心,就過來瞧一瞧,這腿傷您也別著急,暫且先慢慢養著,秋英在鎮上賣驢打滾兒你們也不必操心,我也能幫著照看照看。」
「先前就聽我娘時常提你們倆,說是你能幹又精巧的,這回可算看著人了。」張向榮咧嘴笑道:「秋英這兩天也一直說多虧你們幫襯她,我心裡頭也感激的很,只是遇了這事兒,實在不能去尋你道個謝去。」
「榮叔這話就是生分了,先前我跟清穗到鎮上剛去擺攤的時候,叔婆可沒少幫襯我們倆,這回也算是有我們能幫回來的時候了……」莊清寧道。
正說話的,外頭響起了腳步聲,外頭張秋月的聲音響了起來:「娘,祖母,你們回來了。」
「寧姐姐和穗妹妹來了,說是來瞧瞧爹,正在屋子裡頭的。」
話音落地,柳氏和曹氏從外頭走了過來,滿臉的愁容,礙著莊清寧和莊清穗在,勉強擠了一絲笑容:「寧丫頭,穗丫頭,你們倆來了。」
「嗯,來瞧瞧叔咋樣了。」莊清寧站起身來,問:「聽秋英說今兒個叔婆和嬸子跟里正一塊去尋主家了,最後咋的說,可有結果?」
「哎……」
柳氏嘆了口氣,曹氏便開始抹起了眼淚。
「主家還是不肯給錢?」張向榮眼中的光也是暗了一層。
「原本是一文不給的,還要說什麼他們好好的房屋,因為上樑遇到這事兒,平白沾了晦氣,他們也夠倒黴的……反正就是說了一通不順眼的話。」
柳氏唉聲道:「最後還是里正出面,好一通的說道,連哄帶嚇唬的,最後主家也只肯給上二兩銀子,算是看咱們家可憐給的。」
二兩銀子?
張秋英眼圈頓時一紅:「這幾天光給爹看大夫,診金加湯藥費什麼的,都花了好多銀子了呢……」
再加上往後的湯藥費,這二兩銀子哪裡能夠?
「不是還有賣那兩畝地的錢麼,也夠一段時間花銷了。」張向榮安慰道:「不過就是傷了條腿,養上個把月也就是了,往後就算不能再去幹大工,我給人做個小工也成,也能賺個辛苦錢,總歸不至於日子過不下去的。」
「這事兒先前也沒給你說,給你瞧大夫的時候,大夫只說你這傷的厲害,若是拿布出來五兩銀子的話,連看也是不看的,那會子家裡頭沒錢,想著先將你這病看了再說,賣地賣的急,這價錢自然賣不上去。」
柳氏嘆了口氣,道:「這會子賣地的錢花完,外頭還欠了三四兩銀子,要回來的銀子即便是補上一些窟窿,卻還是不夠用的。」
更別說這沒了兩畝田地,不能出去做活,往後吃喝什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