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深陷進去的眼眶之中那一雙眼睛,卻依舊是發著狠厲的光芒。
在被摘去口中被堵著的布條的那一刻,齊河便大罵起來:「昏官,竟是如此蔑視人命,視百姓的性命如草芥一般,如此枉顧百姓死活,當真不配當這個父母官。」
「今夜若是再不將新娘送與水鬼,那水鬼發起難來,這全村百姓怕是都要遭受滅頂之災!」
滅頂之災?
那些原本就對此事驚恐不安之人,此時更是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癱坐在了地上。
「大人……」
已有人哭嚎起來,準備向丁高昌求情。
齊河見狀,嘴角滿都是嘲弄之色。
你是縣丞如何,拿他當了螻蟻又如何,這螻蟻咬人的時候,照樣是鑽心的疼。
丁高昌倒也不理會那些人的哭嚎哀求,只看向齊河:「你是說,唯有給水鬼娶妻,方能讓這水鬼不再害人?」
「這是自然。」齊河揚起了下巴:「且這水鬼娶妻,並不只是娶上一次便罷了,需得每三年娶上一次,方能解了這水鬼的怨氣,從此周圍太平。」
「哦?」
丁高昌笑了起來:「那你到是說說看,為何是要給水鬼娶妻,而不是要給他送上兒女,亦或者是金銀財物?莫不是那水鬼告訴你的?」
「這……」齊河實在沒想到丁高昌突然問這個,頓時語塞。
「那本官再來問你,你又是如何知曉怎樣生辰八字的,就是水鬼要娶的新娘呢?這同日同時辰出生的人倒也不是沒有,如何就能斷定一定是這個,不是那個?」
「也是水鬼告訴你的?」
「若是這姑娘的高矮胖瘦,模樣什麼的並不為水鬼喜歡,水鬼若是要退親那該如何?」
「還有,這水鬼萬一不同於尋常人,並不喜歡年輕姑娘,卻是有那龍陽斷袖之癖的話,你這豈不是弄巧成拙?」
「這……」齊河頓時傻了眼。
他千算萬算,實在是沒有算到這丁高昌竟是問出這樣的話來。
「這大約是真人算出來的吧……」有村民怯怯地說了一句。
「是。」齊河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點頭如搗蒜:「正是,這都是我算出來的,斷然不會有錯的。」
「神仙都還有打盹兒的時候,更何況你這一屆凡人?總不能回回都算的準吧。」
丁高昌眯了眯眼睛:「且你這算,到底是有些猜想之意,總歸不是水鬼心中真正所想,若是錯了,水鬼勃然大怒,豈非惹了更大的禍端?」
「依本官之意呢,你最好還是去問一問水鬼,也好確認一下他究竟要什麼,再準備一二,也不算遲。」
「本官所言,有些道理吧。」
村民聽了這話,許多人皆是點了點頭。
「是啊,縣丞大人說的沒錯,這算總歸有算錯的時候,還是確認一下,倘若真是水鬼一心想要,咱們再奉上也不遲。」
「我也覺得,若是貿然就送了新娘子上門,水鬼若是不喜,那不是更厲害了?到時候別說搭了人姑娘的性命,只怕連咱們都逃不過的。」
「是這麼回事……」
村民議論紛紛,大都覺得丁高昌所言,甚有道理。
「看來諸位與本官所想一般無二。」
丁高昌睨了齊河一眼,道:「既是如此,真人便辛苦走上一遭,也好好去問一問水鬼,究竟要什麼東西,本官也好著人準備準備。」
問,怎麼問?
齊河翻了個白眼。
這原本就是沒有的事兒,他去哪裡問去?
但面上,齊河自然不敢表露出來分毫,只擰眉道:「此事……」
「此事迫在眉睫,真人便不要推辭,此時便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