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平江干脆在旁邊坐下,一雙手肘擱在大腿上,背朝前躬著,眼睛看著地面。
過了一會兒,阮青青掏出溫度計,看了看。他抬起頭:“多少度?”
“38度4。”
“吃藥。”駱平江把退燒藥和水遞給她,她坐起來,接過一口悶了,復又躺下,被子遮住半邊臉:“溫度也量了,藥也吃了,你真的可以走了。”
他真的起身,離開房間,帶上了門。
阮青青閉上眼。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額頭上的涼帕子、柔軟床鋪還有退燒藥起了作用,阮青青感覺舒服了一點,只是頭還是又重又痛。
可是沒過多久,門再次被人推開,駱平江端著兩個碗,走進來。
阮青青怔怔望著他。他端來的是小米粥和兩個包子,說:“吃點東西再睡。”
“哪兒來的?”
“你們廚房做的。”
阮青青雖然沒胃口,卻也很清楚必須吃點東西才能好得更快,她坐起來,接過粥。很快喝完,駱平江又把包子遞給她,她搖頭:“不想吃,吃不下。”
他也不勉強,放在邊上:“睡吧。”
“那你可以走了吧?”
他的嗓音裡竟有了絲笑意:“嗯,別操心了。”
阮青青倒頭就睡,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好一會兒,身後一直沒有動靜。迷迷糊糊間,阮青青聽到一聲門響,心想終於走了,她慢慢吐了口氣。
阮青青再度醒來時,屋裡一片昏暗,窗簾不知何時被人全部拉上,門也是緊閉的,一時辨不清天光與時間。她轉身,吃了一驚——牆邊椅子裡,還坐著個人!
駱平江靠在椅子裡,頭往後仰著,靠在牆壁上,一動不動。那姿勢一看睡著就很不舒服,但是他雙眼緊閉,呼吸均勻。
屋裡昏暗寂靜,而她大夢初醒,就在這個小小的封閉空間裡,看著曾經全世界都找不到的那個人,此刻安靜地守在她身旁。
不知過了多久,阮青青因為喉嚨發乾,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駱平江身體一動,睜開眼,坐直了。
兩人無聲對視。
阮青青拿起杯子,低頭喝水。
駱平江:“好些了嗎?”
“嗯,感覺好多了,燒應該退了。”她摸了摸額頭。
“量一下溫度。”
“燒退了你就走嗎?”
屋子裡的空氣彷彿因這一句話變得凝固。
他答:“燒退了我就走。”
阮青青拿起溫度計,再次測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