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只略略笑了笑。小姑娘——也跟了我很久了。總也要給她個名份。…
也好。陳容容道。早點生個一男半女,也省得總有人說閒話。
夏錚不置可否。君方唸書去了麼?
是啊。陳容容道。昨天夜裡還問我你要不要緊。
你何必要騙他。夏錚道。我明明是他的大仇人,我盲了。你們本應高興。
我是那種人麼?陳容容站起道。你以為我——是那種人?
夏錚又笑。我知道你不是。
陳容容咬唇,似是忍了許久,才將眼淚忍了回去。好了,說正事——我還是想勸你,不要去徽州了。你現在這樣。恐吃不消。
不可能。夏錚淡然的語氣,卻極是堅決。
這外甥於你又不是極親,縱然他是青龍教主身份,你卻是重傷之人——
你不是總說想我姐姐麼。夏錚道。眼下她的兒子成親,你卻也不讓我去?
……我是好意歹意,你難道不知?
我知道,卻也只好辜負了。
那麼……那麼我與你一同去。
……
我沒見過鏡姊的兒子,也隨你去見見,不好麼?
你……你留在這裡,替我打點打點莊裡的事情吧。
我早不住在莊內,又憑什麼替你打點?
你我雖分開這麼多年,但這夫婦之系,卻是未斷的,你終究還是我夏家的人。
陳容容輕輕哼了一聲。夫婦?我不過是個小妾的身份。
那又如何呢?夏錚道。當年——若非出了那件事,你早已是正室。
陳容容又沉默了,良久,道,過去的事,不必再提,是我錯在先,無論如何,我不會教君方恨你。
篤篤篤。那小婢女又來敲門。
夫人——是時候給老爺換藥了。
陳容容輕輕哦了一聲,把她讓過來。你來。便要走。
容容。
怎麼?
替我取點酒來好麼?
你要喝酒?
我喝酒有什麼奇怪?
但那是平時,如今你……
雙目已盲,喝不喝酒皆沒有分別,為何又要不喝?
陳容容猶豫了一下。好,我去取。
……
酒至,藥已換完。夏錚坐起在床上,那婢女正給他揉著肩。
容容,我問你。夏錚酒尚未入口。聲音卻已高了一些。
什麼?
一個盲了眼的夏亦豐,你心裡還會歡喜麼?
那小婢女手輕輕一抖,停頓了半拍,隨即繼續。
陳容容似乎也輕輕顫了顫。這與盲不盲眼——又有什麼關係?
原本我想等凌厲他們二人回去之後就先來看你,因為——我要新納偏房。總也須問過你的,對麼?——只是不湊巧,這次為忍者劇毒所傷,從此以後,連你是什麼樣子——連君方是什麼樣子——都再看不見了。
你何必又扯到君方,他又不是你兒子。你還要裝什麼大度?
那麼對於我要再納一房妾的事情,你又裝什麼大度呢?夏錚笑笑。
你……陳容容朝那小姑娘看了一眼。後者臉已漲得紅了。
夏錚仰頭喝了口酒。你先出去一下。他向那小姑娘道。
那小姑娘如蒙大赦,慌忙行禮退走。
我這次來不是與你說這些舊事的……
那真不巧,我卻要說。夏錚道。你我分開已近十年,有時候我不知道這究竟算什麼——若當年的事我們已相互原諒,那麼。陳容容,有請你搬回夏家莊;如若不能相互原諒,那麼請准許我寫一紙休書——我們從此不再相見。否則對旁人——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