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認認真真想過自己未來的人生。”
她眸中綻著興奮的光彩,“若我當真能夠濟世行醫,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那就不用再理會太后老想把我指給哪位公卿貴爵的婚事了,”雖微噘高了嘴,她的神情卻依舊是柔美動人的,“我才十六,壓根沒想過嫁人,更沒想過讓別人左右自己的一生!”
“不讓別人左右一生?”華延壽淡睇著她,在柔弱外表下,發現她與外表並不相符的性子。“難不成,你有把握可以自己決定一生?”
“沒把握,”她紅紅臉說得老實,“可總得試試呀!”
“喏!欠你的十兩銀子。”她塞了銀子到他手裡。
“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她稚氣地笑著,“我早說過我是不欠人的,不過,我一直很好奇,那次在街上咱們是頭回見面—可你卻彷彿知道我?”
“江湖上有個傳言,”華延壽別開視線眺著遠方,“前景帝遺下幼女,誥封昭漓,是當世最美麗的女子!”
朱昭漓酡紅著瞼沒出聲,只聽他淡淡然續語——
“所以,我聽過你的名字並不為奇。”
她沒再吭聲,由著他一把將她拉上馬坐至身前。
“咱們上哪兒去?”
“鬼墓山!”
“好陰森的名。”
“死財門人住鬼墓山巔,”他並不在意,“相得益彰。”
“到那裡之後,我就會展開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了嗎?”她一瞼殷盼,孩子似地。
他不作聲,在朱昭漓眼底,讀到了全然的信任與依賴。
夕陽燦目,襯著落日餘暉下的她美豔得不可方物。
他再度同乍見她時一樣失了魂,險險忘卻了呼吸!
可最終,他還是記起了自己的任務。
換言之,他是無論如何都要背棄她的信任的。
數日後,華延壽帶著朱昭漓抵達了鬼墓山,在她飲下迷藥後,將陷入昏迷的她抱到了靈樞屋。
意識不清的她在軟倒至他懷中時聽見了幽幽然,屬於他的嗓音——
“如果你不是朱昭漓,這故事,勢必改寫!”
靈樞屋的下層穴室裡,貯藏著天下冰凍至寶寒玉冰魄石。
那些冰魄玉石永遠不會溶解,需常年保持著比尋常冰霜風雪還要更低的溫度,在這樣的溫度下,任何生命跡象都會暫停了運作,起了凝固。
冰魄玉石中心,華延壽已鑿了個足以容下朱昭漓身長的洞窟,他輕輕將她放人,再在她身上鋪滿了零散的冰魄玉石,玉石遇人體熱度緩緩凝結,片刻後,在她身上身下連成一氣,自成一座透明棺槨。
這隻玉石制的棺槨裡,一位當世最美麗的少女就此長眠在冰封的歲月裡。
在她躺入玉石剎那,華延壽突覺心口狠狠抽疼,那時,他才猛然驚覺初時對她懷有的愧意與憐惜早變了質,成了鍾愛。
可悲的是,這份情愛尚不及開始卻已註定了落幕。
他必須謹守住他所許下的承諾。
守著她,不能讓她清醒。
冰魄玉石有形地囚禁了她。
卻同樣地,也囚進了他的愛情!
第二章
九年後
原來,死亡也不過就這麼回事罷了!
少年冷冷地笑著,感受著身體一寸寸起了僵硬,靜觀著死神一絲絲地奪去了他的神智,原先總無名泛著痛楚的臟腑反倒因此而輕鬆自在了。
還有那原先因著眼見親人一個接一個死去的悲傷也因之遠揚了。
不過就是死嘛!
不過就是四肢百骸不會再有感覺嘛,真的沒什麼的。
雖然他年僅十歲,可這會兒,他已恍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