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傳來一陣劇烈帶著沙啞的咳嗽聲,少年一慌,鬆開了頂著房門的手,趕緊朝屋內走去,握著床上那隻已從被窩中拿出來的手,放回了被窩裡,一臉關心地問:“媽媽,你沒事吧?”
被窩中,一個刀片刮瓷般的聲音傳來:“奧托,客人來了啊,讓客人過來吧,咳咳……”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
“媽媽!他不是客人,他說他是你的朋友。”少年急了,媽媽都病成這樣了,還惦記著她的客人!
“是我,戴安……”
走了進來的周鳴,話剛說到一半,立刻被病床上的病人樣子,驚的嘴巴大張,無法言語。
這是怎樣的一副尊容?
臉上盡是褐黃黝黑、千溝萬壑的皺紋,皮如枯木,骨如骷髏,年輕時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此時的一顰一笑,甚至表情微動,開口說話,引起的皺紋運動,旁人看到後都會頭皮發麻,泛酸作嘔。
有毒嬤嬤。
周鳴這下明白外面那些人,為什麼會取這麼一個外號了,有毒,真的有毒。
“是你?”
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床上的女人,眼睛突然睜大起來,彷彿是鬆了一口氣,輕輕嘆道:“你終於來了啊,好啊,好啊……”
讓少年退出屋內,周鳴搬了張凳子坐在床邊,好好跟這個與他有段露水情緣的女人,詳問細談了起來。
這些年,戴安娜跟她這個兒子,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周鳴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想問問,這些年這對母子過的怎麼樣?
但關於這些,病床上的戴安娜,什麼都沒說,只是一臉“燦爛”地笑著,周鳴問的越是急迫,她臉上的笑顏,綻放的越是醜陋可怖。
其實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在周鳴派出人手調查,透過條條線索,進行分析匯總後,早已在心中清晰作答了。
戴安娜在深宮產下一子之後,或許是惦念舊情,老國王並沒有對她怎麼樣,即便所有人都心事肚明,還是宣稱那是他的兒子,只不過為了懲罰,將戴安娜貶為了最低一級的宮庭侍女,斷絕了一切寵妃待遇,包括戴安娜經常服用的、以維持肌膚彈性和光澤的那種藥物。
如此,在深宮中渡過了三年,等到老國王病死,新國王上臺後,赫裡安毫不猶豫地,將這個滿臉皺紋讓他想吐的女人,和她那個三歲的雜種兒子,一起趕出了宮門。
趕出宮庭後的那十年,花光身上積蓄後,這對母子該怎麼繼續生存,幾乎可想預知。
沒有任何生存技能,一生只會以色娛人的戴安娜,除了在自己擅長的專案裡進行職業規劃,還有什麼工作供她選擇?
再又聽到貧民窟裡,人們津津樂道的“有毒嬤嬤”的特殊服務,善於琢磨男人心理的戴安娜,竟開啟了一片重口味市場。
“孩子的名字叫什麼?他叫什麼名字?”
沉默一會,不再糾結答案的周鳴,問戴安娜道。
“奧托,他的名字叫奧托,在我那個國家,這是雄壯的獅子的意思。”戴安娜臉上閃過一絲驕傲,這是她給兒子取得名字!
“奧托……雄壯的獅子……”
周鳴嘴裡唸叨兩遍,看了看站立一旁,那安靜沉默、身材單薄瘦弱的少年幾眼,以及他那與自己有五分相像的青澀臉龐上,佈滿著那與他年紀不太適應的陰鬱,時時皺起的眉頭上,更釋放出令人心慟的堅毅與成熟。
“啊!”“啊!”“啊啊!”
屋外忽然傳來一陣激烈的吵鬧與打鬥聲。
“怎麼回事?”
周鳴眉頭一皺,走到門口,看到躺了一地彷彿是地痞流氓的人,正在幾名侍衛的拳腳毆打下,發出嗷嗷慘叫。
“大人,這幾個地痞說奧托欠了他們500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