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又殺人了,但不是在紅樹林那個小橋上。
在哪?是不是在咖啡館那個樓下?我問。
什麼咖啡館?
就是上次我和你去的那個咖啡館,今天下午有人從樓上掉下來了。
不是的,在橋上,兇手在天橋上把人殺了,喬海藝說,我們在紅樹林那裡守候到十點半,接到報警說,有人在解放西路的天橋上被殺,我們抽了一部分人過去,我也去了。那個天橋你也知道離紅樹林不遠,也就是五六分鐘的車程。被害人為男性,年齡有五十歲左右,穿著雨衣,身上中了好幾刀,人是靠在欄杆上的。現場勘查,被害人倒在橋上後,兇手把他拖起斜靠在欄杆上,雨衣帽子遮住了臉,兇手殺人的時間大約在十點十五分到十點二十分之間,我們是十點三十七分趕到現場的,這時候兇手剛離去沒多久。
兇手在現場畫畫了嗎?我問。
沒有,這我也感覺很奇怪,喬海藝說。
那你們怎麼能證明是那個連環兇手案呢?
法醫仔細察看了屍體,發現刀傷和兩年前的刀傷一致,喬海藝說,你說下午跳樓的那個年輕人,我們另一組人去調查了,據目擊人說,這個男的是自己跳下去的。
你先去洗澡吧,明天再說吧,我說。喬海藝去了洗澡間。我收拾碗筷的時候突然想,兇手會不會還返回殺人現場呢?上一次海邊殺人,兇手就返回了現場。我突然覺得兇手返回殺人現場的可能性太大了,我甚至感覺兇手一定會返回的,這個感覺太強烈了。我琢磨著要不要給喬海藝說呢,如果對她說,她肯定要返回現場,見不到兇手的話,她會守候到天亮。我決定不對她說。
喬海藝真得累了,倒在床上,她在我的懷裡,很快就睡著了。我決定去現場看一看。我悄悄地拿起車鑰匙,發動了車子,朝那個天橋開去。
雨水這時候小了很多。外面的霓虹燈分外地明亮,似乎被雨水洗亮的,快到天橋的時候,我把車速放慢,我看到橋上站著一個穿著雨衣的人,他抬頭朝斜前方向看著,我把車一點點地放慢,離這座橋大約有三四十米的距離了,這時候,他低頭看見了我的車子,他的臉龐很模糊,但我感覺他漆黑臉龐上的目光是犀利和冰冷的。我不由停下了車。
他就是兇手,我已經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一直盯著車子,我估計他也很難看清楚我的模樣。我摸了摸口袋,我想掏手機給喬海藝打電話,該死,出門的時候手機忘帶了。該怎麼辦呢?我下車去追他,他身上肯定帶著匕首,而我手無寸鐵。或者下車,走上天橋看看他的模樣,現在看來有些不可能了,兇手這會肯定把我當警察了。
但我決定還是下車,冒一下險,看看能不能離他近一點。 txt小說上傳分享
64 高聳的和低陷的
我推開車門,直接走到路邊的一個廣告牌旁邊,拉開褲鏈解小便,我朝四下看了幾眼,然後這才抬頭朝天橋看上去。他的目光還停留在我身上,我哆嗦了一下。提上褲子,慢慢地上了車。這時候,我看到後面有警車過來,警車慢慢地停在了我的車後面,我抬頭看到天橋上,那個人已經毫無蹤影了。
我忽然感覺不妙,警察好像是衝我來的,我突然想起自己也是通緝犯啊,我急忙發動車子,猛加油門。車開過了天橋,後面就想起了刺耳的警笛聲,我心想,他孃的,這幫警察真是廢物,怎麼抓起我來了呢。好吧,那就比賽吧,我按響了喇叭,車瘋狂地穿梭著,這個城市似乎被我們飆車提前叫醒了,我似乎都能聽到市場裡的雞在鳴叫。我當兵的時候一開始分在汽車連,在汽車連裡摸爬滾打,車技更不用說了。下雨天,路面溼滑,在這樣的路況開快車,沒有好的技術,可定會出問題,而在部隊的時候,我們汽車連經常進行雨天的專門訓練。我一路狂奔著,警察漸漸被我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