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瑩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我來這裡,主要是為了我自己,我喜歡做這些事,每天看到公文從我手裡發出去,有條不紊地安排那些事,看到政務因為我的建議而有所改進,我就會覺得特別舒服,特別高興,沒覺得苦。”
禾苗說:“那我和你一樣呀,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會覺得辛苦,也不會後悔。”
劉瑩沒有回答她是不是為了圓子而來,她也沒有再提起圓子,而是說道:“繪製交通圖這個主意是你出的吧?很不錯。”
劉瑩紅了臉,誠懇地說:“我只是坐在屋裡拍腦袋那麼一說,其他全靠你們去做。”
她很有分寸,也沒打聽事情究竟做到什麼地步了,見親兵挑了熱水來,就去幫著張羅。
禾苗也不和她虛情假意地客氣,往簾子後頭一鑽,泡進熱水裡,舒服地喟嘆了一聲:“哎呀媽,總算回到人間了。”
劉瑩在外面聽著,看著窗外的白雪陷入沉思之中。
禾苗有軍人的利落作風,一會兒功夫就洗好了,擦著頭髮走出來,往爐邊一坐,不客氣地指揮劉瑩:“可否幫我擦擦頭髮,我的手凍傷了,泡了熱水癢得慌。”
“噯!”劉瑩有些慌亂地跑過去,接過棉巾幫她擦頭髮。
禾苗的頭髮隨了何蓑衣,豐厚茂密,黑亮鬆軟,也沒用什麼精緻的香胰子,就是最普通的皂角,散發著最自然的清香。
劉瑩不知為何,十分心慌,手忙腳亂,一不小心把棉巾掉落在爐子上。
“呀……”她輕呼一聲,忙著去抓棉巾,羞窘得要死。
手還未曾碰到棉巾,禾苗已經把棉巾抓了起來。
而此時,棉巾尚未灼到火苗。
禾苗把棉巾丟給她,完全沒當回事。
劉瑩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我……”
禾苗指指頭髮:“又不是什麼大事,又沒燒了我的頭髮。”
她的輕鬆自在感染了劉瑩。
劉瑩抿唇而笑,愉快地給她擦著頭髮,說:“我有一瓶面脂很不錯,你若不嫌棄,留給你用吧。”
禾苗也不客氣:“好呀。我今年沒經驗,秋天的時候忘記打蛇了,不然這會兒就有蛇油膏啦。”
蛇油膏是很好的凍傷藥,劉瑩曉得這個道理,然而想到那種滑膩膩、冰涼涼的東西,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禾苗斜著眼睛瞅著她笑:“怕了?”
劉瑩吃不住禾苗到底是什麼意思,總感覺是在調戲自己似的。
她想了想,如實點頭:“自小就怕這些軟趴趴的東西。”
禾苗笑道:“還說以後有機會請你吃蛇肉羹呢。”
劉瑩惡寒,皺著眉頭說:“不要嚇人家了啊。”
聲音嬌滴滴的,就像撒嬌似的。
兩個人都有些吃驚,最終劉瑩紅了臉,輕咳一聲:“我平時不是這樣的。”
也許是因為禾苗表現得太像個爺們了,同時又不是爺們,而是同性。
“理解。”禾苗很不要臉地說:“我遇到山民,小媳婦小姑娘們都很喜歡我。”
第70章 如實轉告(加更求月票)
禾苗拾掇完畢,對著鏡子把頭髮綰成一個男兒髻,用一根羊脂玉簪綰上,再穿一身半新不舊的棉襖,披個斗篷就要出去。
劉瑩把自己的香膏翻出來遞過去:“別忘了這個。”
禾苗試了一下,香膏果然是上等貨,滋潤又好聞,她心情大好,邀請劉瑩:“一起?”
劉瑩笑道:“我有些累,想休息會兒。”
晚上是有接風宴的,但現在去就不太合適了。
人家敘舊,她去插在中間,就太沒眼色了。
禾苗也不勉強:“隨便睡,我被子蓋得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