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聽著,葉薰的心思卻已經飄然遠去了。
她確實是擔憂蕭若宸,但卻不是在擔憂他的身體。
那天晚上,王大娘隨後就將蕭若宸送不了東臨館,葉薰膽顫心驚地迎了出去,生怕蕭若宸知道買下姐弟兩人的主顧是沈家之後,無法接受現實,更害怕他會當從露出破綻,讓兩隻在逃的小魚變成自投羅網。
誰知在偷偷提醒了他這個“噩耗”之後,蕭若宸的反應出奇地平靜,之後面見萬總管一番訓話時也畢恭畢敬,毫無破綻。讓葉薰總算放下心來。
事後,蕭若宸也同葉薰一起分析了當前的局勢和被賣入沈家的好處。
兩人未死的事情只怕已經被發現,而停留在奉賢縣的時候打聽到的官府的說法是“沈家前去參加秋獵的家人盡皆遇害,無一倖免”,也就是說,沈涯把兩人未死的訊息按了下來。也許是感覺兩個孩子不可能對他造成威脅,也許是想靠自己的勢力暗中解決。無論怎樣,兩人身後總是埋著一顆隨時可能爆炸地不定時炸彈。
一旦兩人入了沈家。追蹤在姐弟二人身後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猜測得到,他們暗地時苦苦追索的姐弟二人竟然就隱藏在自己家裡。還是那句老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蕭若嵐是個深閨弱質,生長在國丈府地十四年裡,除了每月一次前往城西寺廟進午拜祭生母之外幾乎足不出戶。連自家的下從對這位庶出的四小姐都印象模糊,何況遠在涼川地沈家人。除了沈涯本人不可能有人認識她。
而蕭若宸是蕭家的大少爺,年紀尚幼,又是獨苗,平日裡蕭夫人愛地跟眼珠子似地,生怕遇見絲毫地意外,等閒不肯放他輕易出門,所以京城裡見過他的人也不多。
兩人停留在沈家,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行事低調一些,就不會被人揭穿身份。
兩人分析討論一番,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蕭若宸能夠這般冷靜理智地面對現實當然讓葉薰很欣慰,但是從另一個角度,反而讓葉薰更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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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只能夠這樣了,但以後怎麼辦?兩人難道就在沈家當一輩子的丫環小廝,就算她不介意,他心裡怎麼想地?他就這麼容易地接受了現實,還是他在籌劃著什麼?
總有些莫名其妙地煩躁停駐在心頭,揮之不去。
正在出神的時候,馬車一頓。停了下來。
金菱也止住滔滔不絕的講述,幾個人掀開車簾看向窗外。
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月亮被厚重的陰雲雨水遮蔽,天地間灰濛濛一片,只聞淅瀝地雨滴聲聲打在馬車頂棚上。
藉著馬車簷下微弱的火把光亮,葉薰勉強看到前方有一團模糊的黑影,似乎是一座建築物,正靜謐地佇立在道路一側,映襯著身後的密林,顯得格外陰森。
車隊前面的馬車上跳下幾個人,舉著油紙傘和火把向那裡走去,葉薰等人立刻明白看來今晚是要在這裡過夜了。
葉薰幾個人也跳下馬車,撐開傘,隨眾人走到了近前,方才看清楚那是一座破廟,在枯枝敗葉的掩映下顯得格外破落。前後統共就一件屋子,低矮的四壁勉強支撐著搖搖欲墜的屋頂,讓人禁不住擔心下一該就會在呼嘯的寒風中倒塌。
廟內空無一人,佛龕上供奉的佛像也早不知哪裡去了,只餘下空蕩蕩的高臺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堂前滿是雜草枯枝,顯然是廢棄很久了。
葉薰幾個人剛踏入廟門,一個清亮和婉的聲音呼喚起來,“還不快過來幫忙。”是沈歸暮身邊的珠漪。
幾個人快步進了廟內忙碌起來。
她們被賣入沈家之後並沒有什麼力氣活,甚至連日常的貼身服侍都用不著,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