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當值的女兵,再沒其他人了。
屋簷下掛著的大紅燈籠,隨著微風輕輕地搖擺,燈籠裡的燭光也一直在跳動。
佑哥兒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冷顫,苦著臉看著緊閉的大門。他就希望這大門突然開啟,然後有人來讓他進去。結果望眼欲穿,都沒人從裡面走出來。
“竟然真的要我跪一夜?”他是為家人的安全考慮才動手殺韓玉辰,結果玉熙卻還為此責罰他。越想,佑哥兒越覺得委屈,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以為娘是嚇唬你,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說完這話,啟浩就將一件貂皮大氅披在佑哥兒身上。
佑哥兒正冷了,這大氅對他來說就是及時雨呀!將大氅裹在身上,佑哥兒又是委屈又是抱怨道:“大哥,你也不早點給我送一副來,我都快凍死了。”
啟浩笑道:“就只是凍,不餓?”
聽到這話,佑哥兒的肚子就發出一陣咕嚕嚕的聲音了。
摸著乾癟的肚子,佑哥兒苦著臉道:“都快餓慘了,可沒人給我送吃喝的。”除了啟浩,沒人敢往前湊。要不然,沒得近佑哥兒的身,就得被紫堇抽飛了。
“給他吧!”
華哥兒將手裡捧著的油紙遞給了佑哥兒。這油紙裡,放的是六個香菇雞肉包。開啟,還散發著陣陣的熱氣。
六個香菇雞肉包下肚,佑哥兒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大哥,我渴了,有沒有帶熱水來呀?”
啟浩沒應這話,而是問道:“跪了這麼久,可知道錯在哪了?”
佑哥兒皺著眉頭問道:“大哥,你怎麼也說這話?”
啟浩並不跟佑哥兒講道理,而是問道:“當日我被天花折磨得差點死了,你覺得我不恨韓玉辰,我不想殺她?”沒人比他這個正主,更想殺韓玉辰。
“大哥,你什麼都好,就是跟娘一樣心太軟了,而且行事太多的顧忌。”顧忌多了,做事就束手束腳。
“心軟?看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你壓根就沒聽進去了。”說完,啟浩看著佑哥兒道:“我再說一遍,娘只對他們姐弟六人心軟,對敵人從沒心軟過。”若對敵人也心軟,他爹孃哪能平定這個天下,成為大明朝的開國帝后。
“若不是心軟,那為何不殺了韓玉辰?”錢已經到手,還留著她做什麼。
啟浩神色平淡地說道:“對有些人來說,死是解脫,活著反而是受罪。娘讓韓玉辰活著,就是要讓他生不如死地活著。這樣,比殺了她更解恨。”
佑哥兒很聰明,當即明白這話裡的意思:“可我怕他們不死,以後又會想方設法來對付我們。”
聽到這話,啟浩搖搖頭道:“阿佑,你鑽牛角尖了。我們想殺他們,易如反掌。所以現在該怕的是他們,不是我們。”哪怕燕恆禮他們逃到海外,真想將他們趕盡殺絕也不是多難的事。只是,他娘不想留下一個刻薄寡恩的名聲罷了。
佑哥兒想想,也覺得是了。
啟浩正色道:“阿佑,三個弟弟我一直認為你是最懂事。可這次你竟然對娘說出那樣的話,你太讓我失望了。”
佑哥兒自知理虧,垂著頭道:“我就是太生氣了腦子有些懵,所以胡言亂語了。當時跟娘說完那句話,我就後悔了。”
“這證明你還不成熟,所以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看來,還得再好好磨礪下佑哥兒。
佑哥兒嗯了一聲:“跟大哥比,是相去甚遠。”反正自小就不如啟浩,所以也沒什麼自卑的。
啟浩見佑哥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就讓他起來去賠罪。
佑哥兒搖頭:“爹孃肯定已經睡了。”
啟浩掃了佑哥兒一眼,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你當爹孃跟你一樣,心那麼大。你跪在外面忍凍捱餓,爹孃在屋內怎麼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