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來年六月東胡人來犯,鐵奎跟其他人一起上陣殺敵。
頭次殺人很多人都不適應,可鐵奎卻沒半點不適。
凌震見他神色如常,笑著道:“不錯,比我強,我頭次殺人後吐了個半死。”當然,他頭次殺人並不是在戰場,而是在家中。
鐵奎說道:“在我眼中,他們不是人,只是一群披著人皮的畜生。”所以,他殺起這些人根本沒心理負擔。
凌震嗯了一聲道:“你說得很對,他們不是人,是一群畜生。”七年前,十多萬將士跟數十萬的百姓就是死在那群畜生手中。凌震的家人,就是死在東胡人手裡。他當時,還在家中殺了一個想要欺負他姐的東胡鬼。可恨的是糧食都被東胡鬼搶走,他姐因為沒糧食吃冬天給餓死了。
每次凌震說起東胡人就咬牙切齒,不用問鐵奎就知道他定然跟東胡人有著血海深仇了。
進了前鋒營,鐵奎才真正體會到為什麼他說入伍大家都認為是去送死的。每次打完一場仗,身邊熟悉的面孔就會少一批。
頭一次,鐵奎特別難過。凌震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別難過了,你不是攢了不少銀子,我明日帶你去開開眼界。”
凌震所說的開眼界,就是帶鐵奎去花樓。見鐵奎不進去,凌震壓低聲音道:“小子,可不能一直做只童子雞呀!”
鐵奎很堅決地拒絕了。
凌震也是一片好意,他怕鐵奎到死都還是童子身。可鐵奎不願意,他也不勉強:“那你先回去吧!”說完,他就進去了。
鐵奎沒回去,而是在城內逛了起來。到桐城一年半多,還沒好好逛下這裡的街市。
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要買的東西。等走到一家藥材鋪門口,鐵奎想了下就進去了。
給鐵虎抓了一年多的藥,一些常見的藥材價格他還是有所瞭解。沒想到,這裡的藥材比他們鎮上的要貴兩倍。不過再貴,也沒直接買藥貴。
凌震回來的時候一臉饜足,進了屋看鐵奎正在搗鼓藥材很是稀罕道:“買藥材做什麼?莫非你還會製藥?”
鐵奎嗯了一聲道:“只會做些簡單的跌打損傷的藥。”
“那也很厲害了。”若是這些藥真有用,他的軍餉就不亂花用來買鐵奎制的藥。
過了幾日,東胡人又來進犯。每次打仗,前鋒營都是衝在最前頭,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可此次進犯的東胡人,比之前幾次都強悍。前鋒營死傷大半,鐵奎也受傷昏迷。
等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九月底的夜晚,已經開始涼了。而草原上的風又特別大,吹在身上讓鐵奎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鐵奎先用自己制的藥塗在傷口,然後包紮。做完這一切,他就辨別了回城的方向。走了幾步,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呼救聲。
也是因為此時野外特別的安靜,那輕微的聲音才讓鐵奎聽到了。
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走去,鐵奎就發現了被兩具身體壓在身下的仇大山。
仇大山受了很重的傷動不了,不過他還有意識。聽到腳步聲,他才出聲呼救的。
將壓在仇大山身上的屍體搬開後,鐵奎輕聲問道:“你最重的傷在這裡?我這裡有點傷藥,我給你塗上。”
仇大山胸口受傷,好在沒傷到要害。鐵奎給他上完藥,問道:“兄弟,撐得住嗎?撐得住,我揹你回去。若是撐不住我回去跟上面回稟,讓人再來救你。”
仇大山以蚊子似的聲音說道:“撐得住。”等鐵奎走後,他怕熬不過今晚了。再者就算鐵奎跟上頭的人回稟了這事,也不會有人來救他。
撐不住,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因為天黑看不清人臉,而仇大山因為身體虛弱聲音也變了。所以,鐵奎這會並不知道要救的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