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幾個月,就升了一級。段鴻郎知道,又眼紅了。
桐城識字的人極少,所以軍中尤缺文職人員。很多文書,還聘用那些戴罪之身的犯官幫著處理。像鐵鴻霖這種有秀才功名又身家清白的,在軍中很稀少的。而他去了以後盡心當差,特別是去年過年加班加點的幹活,沒喊過一聲累叫過一聲苦。所以開春後,就升了一級。
鐵虎沉著臉跟春妮說道:“你是不是又去見段鴻郎了?”
春妮點頭道:“是去見了。他讓我求奎子也給他謀個差事。不過爹你放心,我已經拒絕了他。”
鐵虎有些不相信地看著春妮。
“爹,上次讓他去桐城當差,他怕苦沒去。如今,我哪還有臉開口。”
鐵虎神色這才稍緩,說道:“鴻博當主簿,鴻霖如今在桐城也挺順利的,這些都是託了奎子的福,妮子,就算是親姐弟,奎子已經做得夠多了。以後別說段鴻郎,就是是鴻博跟鴻霖的事你也不要再去管。他們差事辦得好,奎子自然會提攜他們。”若是差事辦都不好丟了奎子的臉面,他們去求只會消耗掉往昔的情分。
春妮忙點頭道:“爹放心,我不會再為孩子們的事去求奎子的。”長子跟幼子行事有分寸,無需他們操心。至於次子,她也不想管了,愛咋地咋地。
鐵虎道:“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回到屋裡,春妮就坐在床上發呆。段冬子進屋,她就忍不住說道:“這孩子,怎麼變成這樣了?說沒臉沒皮,都算是輕的。”
段冬子說道:“我都說了讓你不要去見他了,你不聽。”
段冬子在鐵家,一直都是默默幹活從不管事的人。以致讓段鴻郎以為他爹在家裡是沒地位的人,所以有事他也是找春妮,從不找段冬子。
前兩次要不到錢,之後大半年都不來找她,這次眼巴巴找她竟然又是為差事。
想到這裡,春妮難受得喘不過氣來:“聽你的,以後不見他了。”每次來見她不是要錢就是有事求,慈母心也有疲憊的時候。
段冬子嗯了一聲道:“若真有什麼事,我去見他。”
這事,夫妻兩人就這麼決定下來了。
過了春城,姐弟兩人又走了一段時間。這日,如惠忍不住嘀咕道:“都走了好幾天,怎麼一個村莊都沒有呀!”
寧湛說道:“前些年戰亂,死了很多百姓。沒死的,也都往外逃了。後來朝廷接管了遼東,將人數少的都集中在一塊。”有時候一個村莊就剩下幾個或者十幾個人的,這可不是江南。背靠大山,要猛獸跑到村裡這些人很可能都要丟了命。
如惠哦了一聲道:“原來這樣呀!”
走了五天才到了一個鎮上,結果住進客棧發現裡面除了床跟被子,連個臉盆都沒有。出門在外,再簡陋也只能忍了。
等到吃飯的時候,看著桌子上大盆的白菜五花肉燉粉條、土豆燉牛肉以及一個東北大雜燴。如惠半點胃口都沒有了:“這個怎麼吃了?”
寧湛笑著道:“這是給護衛他們吃的,我們的菜還做好。”護送姐弟兩人去遼東的這些人,都是東北人。這些菜,可都是他們的最愛了。
只要不是讓她吃,如惠就沒意見。
越臨近桐城,越是難看到人。看著望不到邊際的崇山峻嶺,如惠說道:“莫怪很多人不願來桐城了,這裡太荒涼了。”走了十多天,沒看到一個村莊。到處都是崇山峻嶺的,兩三個人走這路很不安全。
“普通百姓,沒誰願意去邊城的。”既是邊城,那條件自然很惡劣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大家肯定往條件好的地方去了。
看著巍峨高大的城牆上鐫刻著‘桐城’兩個大字,如惠吐了一口氣說道:“終於到了。”走了快兩個月,真是不容易。
進城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