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小隊,支援當地民警,抓捕一群歹徒。為了保護兩名群眾,他一人面對數名歹徒,全身被砍中數刀,搶救了兩天兩夜活了下來,左手落下終身殘疾,立下個人二等功。
……
上級留他,哪怕不能再呆在一線部隊,留在武警系統做文職也好。
他卻義無反顧地走了,離開部隊。
上級說,你啊,一身傲骨,只認死理,不肯將就。
前年冬天,駱平江回懷城的第三天,手上的繃帶已經拆了。天空下起了雪,整座城市清寒寧靜。懷城本就不大,用腿走,以他的速度,一天也能把市區逛完。於是他開始漫無目的地走,想要走遍這個他幼時生長、少年離開、青年退守的城市。
後來,他走到一條相對僻靜的街上,他知道前頭有個聾啞兒童中心,只是從沒進去過。今天他突然有衝動,想要去看看。他自嘲地想,大概是因為,現在自己也是殘疾了。
隔著數百米,駱平江停下腳步。
一個女孩從大門走出來,拎著兩大袋垃圾,放在門口等人來收。女孩穿著白色羽絨服,牛仔褲,這樣陰鬱的天氣,她看起來卻乾淨清新如初。女孩長高不少,大概能到他耳朵根了。神態看起來也成熟了不少,她長大了。
駱平江靜靜望著她。
這些年,知道你在人世間,卻不知你在哪個方向。
直至阮青青走回大門裡,駱平江也沒有上前一步,和她打招呼,或者讓她看到自己。
他回了家,躺在冰涼的床鋪上,望著老舊的天花板,先是笑了。後來,笑容慢慢沒有了。他抬起手臂,望著那一道道猙獰的傷疤。
她一定是非常非常好的姑娘。他現在,什麼都沒有,除了一筆撫卹金,沒有工作,沒有收入,在這個社會上沒有位置,還落下傷殘。
他要怎麼重新站到她面前,輕輕問一句:“嗨,還記得我嗎?”
也許,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就一定會給你開啟另一扇窗。在他生命的這個轉折點,她恰好出現在門外,就像是命運給予的召喚和安撫。
駱平江發了狂似地振作起來。他不顧父母的擔憂和勸阻,也不要當地機關安排的收入不高畫質閒安穩的工作。他往外地跑了兩個月,回來就把所有撫卹金都砸進去,盤下江邊的一棟老房子,開了一家飯館。每一捆建築材料,都是他親自挑的;每一道菜色,都是斟酌又斟酌、調整又調整;每一天,他都忙到夜裡兩三點鐘,觀察、學習、調整、改進……從最初的生意平平,到客似雲來,再到天天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