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洲當先哼了一聲:“區區妖人,不過是佔了偷雞摸狗的便宜,真要擺到檯面上,都不夠我打牙祭的,遑論是我師父了。殿下莫不是看不起我們玄陽門?”
他神情傲慢,語意挑釁,澄明眉頭一簇:“師兄……”
蘭遇立即就跳了起來了:“你和誰說話呢你?”
“我自無此意。”司照不再多說,道:“金針刺血需要做些準備,還請諸位稍等片刻。”
一進入客廂,蘭遇忙不迭問:“表哥,那廝如此囂張,你怎麼能沒有任何反應呢?”
“他是故意激我,無視即可。”
“激你做什麼?”
司照搖了搖頭,“不好說。也許,是不希望我們一起上玄陽門。”
“那就不去唄,誰稀罕去吶。而且,怎麼能答應他們金針刺血呢?你——”蘭遇壓低嗓音,“要是被他們察覺你的五感所剩無幾,到時……”
“救人要緊。”司照似乎睜久了眼,略感不適的揉揉眉心,另一手摸索著八卦盒的紋路,“怎麼打不開?”
蘭遇努努嘴:“我重設過唄,你給我鬆綁先。”
“那就算了。”
“哎!你金印還在裡頭呢!”
“留著正好,盜取金印,人贓並獲。”
“……”
司照從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包金針,取了根極細的借燭一烤,手起針落,竟扎入自己眼周穴道。蘭遇看得眼肌肉一抽,道:“哥,我扮成你,本來也是想助你誘出妖人的嘛。”
“誘出妖人,然後放走?”司照嘴上雖說著不開盒子,手中仍不時摸著八卦機關,“你這不是誘敵出來,是誘我出來。”
“咳。我承認,是我太過輕敵才中了敵人的套,我也沒想到玄陽門那些人居然能認出你……但一碼歸一碼,你下山之事可是連太子舅舅都瞞著,之前暗處查訪倒也罷了,如今戈平他們都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的行蹤難免洩露。倒不如,你讓他們先行,我們還是先藏在暗處靜觀其變……”
司照:“戈望老將軍乃是我大淵鎮關砥柱,加之渤海國質子亦中情絲繞,此事稍處置不慎,戰爭一觸即發。”
“情絲繞一案大理寺不是都派人來查麼?你畢竟已經不是……”蘭遇咬了下舌頭,“哎,朝中是什麼局勢,那麼多人盯著你、恨不得多給你揪出幾條錯處來,我是擔心萬一再生事端,那幫老傢伙到時候都把屎盆子扣你頭上,有心者又要拿雙儲之位做文章……”
司照取下金針,眸色疏淡:“太孫之位,本是名存實亡。”
蘭遇卻被激得忿忿不平:“誰說的?滿朝文武跪地請旨,那麼大陣仗,太姥爺都沒廢你,足見他心裡還是認你的,你可不能就因為……嗐,反正你懂我意思。”
“喝了一盞茶就中‘情絲繞’的人,我不懂。”
蘭遇被噎得半晌不出話來,只好認錯:“是我色迷心竅,哥你要怎麼埋汰我都行……但現在,好歹也得找些能信得過的幫手。哎,可別指望玄陽派啊,就憑那什麼破首徒的嘴臉,真要出什麼事,我看他第一個溜之大吉逃。”
司照道:“我此來,本就是要見戈將軍一面的。”
蘭遇壓低聲音:“你想問天書之事?”
司照頷首,“他也是天書開至一半,中途受袖羅教所阻。我總覺得這回闖入廟中者,與當年的鬱濃有什麼關係……”
蘭遇嘆了一口氣:“碎了就碎了,你就當是天意如此,何必追根究底?”
“天書碎,也算因我而起,我自不可視若無睹。”
蘭遇道:“行行行,既然你要上山,就得帶我一起,別的不提,得把我的情根找回來啊……”
司照睜開眼,稍稍看清了些自家表弟慘兮兮的表情,下巴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