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ldo;盧府&rdo;的門口,盧少業與友安下了馬車。
盧少業自小便是在新盧府長大的,從未在這舊盧府生活過,自然也就沒什麼感情,此時看到這舊盧府,到是沒有任何的心思異樣。
只不過這舊盧府位置極佳,周邊皆是達官貴人的府宅,旁人的府宅皆是時常修繕,嶄新明亮,而這舊盧府卻是年久失修,連門口的朱漆大門都已經斑駁不已,露出裡頭棕色甚至變了黑色的木頭底,大門上頭裝飾的銅釘更是暗淡無光,顯得十分破舊。
整體來說,處處都顯露著衰敗與頹然之感。
這幅模樣,當真是像極了孔氏現如今的無可奈何。
盧少業嘴角微揚,跟著周婆子往裡頭走。
&ldo;老夫人久病在床,不能在正堂待客,待會兒勞煩盧侍郎到內室見老夫人了。&rdo;周婆子先領著盧少業與友安到了花廳:&ldo;盧侍郎在此稍後片刻,容老奴前去稟告一聲。&rdo;
&ldo;請便。&rdo;盧少業坐了下來。
&ldo;多謝盧侍郎體恤。&rdo;周婆子微微一笑,招呼一旁的侍女:&ldo;給周侍郎看茶。&rdo;
&ldo;是。&rdo;一旁的侍女,將早已準備好的茶水,端了過來。
周婆子見盧少業端起了茶杯,收回了探尋的目光,往裡頭去了。
而盧少業,則是在這裡,喝起了茶水。
友安是頗為不安的來回觀望,左顧右盼,滿臉的躊躇:&ldo;偌大的一個宅邸,竟是連幾個正經下人都沒有。&rdo;
&ldo;宅邸雖大,這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做事的人,可不是看你宅院大,就願意給你白做活的。&rdo;盧少業輕聲笑道。
言外之意也就是嘲笑孔氏現如今落魄的連侍女都用不起了。
友安聞言,也是嘻嘻笑了笑。
周婆子進屋,孔氏正躺在床上,喝完了一碗的藥。
藥汁濃稠烏黑,喝起來是苦澀無比,喝完之後整個人都皺起了眉頭:&ldo;這藥好苦,喝的人舌頭都發木了,快些拿個蜜餞來給我含著。&rdo;
&ldo;老夫人,府裡頭沒有蜜餞了,老夫人若是覺得苦,便多喝些茶水吧。&rdo;另外一個婆子一邊說話一邊將茶杯遞了過去。
孔氏聞言,頓時怒目而視:&ldo;胡說八道,我盧府家大業大,我乃是盧府的老夫人,怎可能連個蜜餞都買不起,定是你們這些刁奴平日裡貪嘴偷吃,將我的吃食都吃光了!&rdo;
孔氏破口大罵,甚至隨手抄起床邊踩腳的小凳,唰的沖那婆子扔了過去。
那婆子躲閃不及,被砸到腿上,頓時疼的齜牙咧嘴,去也不敢出聲,只默默的將那凳子收好。
&ldo;還不快滾出去,擺出這一副哭喪臉來,給誰看呢,我還沒死那!&rdo;孔氏罵罵咧咧的聲音不斷。
而那婆子,眼中噙著淚的往外頭走。
到外頭看到周婆子進來,眼圈則是越發的紅:&ldo;周姐姐,老夫人的藥已經喝了,只是老夫人方才因為沒有蜜餞的事兒發了好大的脾氣,周姐姐還是小心些伺候,免得遭了罪。&rdo;
周婆子見她衣裳下擺上頭一片的灰塵,又是哭喪著臉,手中更是拿著小凳子,大約便猜了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安慰道:&ldo;老夫人久病在床,難免心情不好,你別往心裡頭去,咱們做下人的,難免也受些氣,你也別太難過了。&rdo;
&ldo;還好有周姐姐體諒。&rdo;那婆子幾乎是要哭出聲來,滿腹的委屈讓她說話帶了些許哽咽:&ldo;周姐姐先進去吧,我去將老夫人的衣裳洗出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