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拉了過來,抹去她臉上掛著的眼淚水,柔聲道:“野雞拿去和大廚房的旺嫂換成了糖,今晚只有這個,沒有野雞吃了。”
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糕點,塞了滿嘴的香芋糕,哪裡還記得什麼野雞,連連點頭。
子言眼圈微紅,倒了水過來,“慢點吃,如果喜歡,我以後經常做給你吃。”
他說,書裡有教做法,他不過是跟著書上的方法,然後再照著她帶回來的香芋糕的味道,自己分辯放了些什麼東西,然後現學著做的。
那時她還太小,不懂得書裡那麼多東西,只覺得子言好了不起,什麼都會。
那以後,每年有山芋的時候,他確實常做給她吃,不光做香芋糕,還做野地瓜糕,反正後山能出的東西,他都會變著法子試著做給她吃。
雖然他們材料短缺,有些東西或許做出來再尋常不過,但在她看來,都是天下美味。
她年紀小,他怕她燙著,不讓她煮東西,但每次他給她做吃的,她總是眼巴巴地在一邊瞅著等,久而久之,方法卻是看得爛熟,這麼多年過去了,印象最深刻的仍是那碟香芋糕。
後來,在二十一世紀,想他的時候,便開始自己學著做,做來做去,竟能做得和他所做味道一般無二。
無憂依在門檻上等著糕熟,這些往事在腦海中浮過,清晰得如同昨日。
眼眶微溼,心裡酸楚澀然。 可惜他已經不在,要不然他嚐到她做的這糕,一定會很開心。
苦笑了笑,這糕,她是跟子言學的。
將這糕送給爹孃,也算她和夫君一起孝敬了爹孃。
無憂的兩個哥哥要鎮守婉城,不能來給母親踐行。
平日裡,興寧的眾夫君,不會與王妃夫婦一起用膳。
但這次開心和了了也要和王妃一起離開,這餐飯難得的人齊。
除了靖王夫婦,不凡,開心,寧墨,了了一個不少的來了。
鳳止雖然與無憂還沒舉行儀式,但名分算是定了下來,自然也被請來。
飯後,千千帶人捧了香芋糕進來,“郡主親手做了些糕點,孝敬王爺和王妃。”
不凡正端了茶喝,不經意的瞟過千千手中端著的碟子,熟悉的糕點落入眼中,茶杯停在了嘴邊,再看無憂,眸子明暗不定。
無憂察覺到不凡看著她的目光,見他神色有異,只道是他擔心自己做這些事,與興寧相差太遠,露出馬腳,轉頭朝他微微一笑,都要走了的人,還怕什麼露馬腳。
不凡警覺自己失態,不露聲色的轉開視線,輕抿了口茶,茶水入口卻不知其味,擱下茶盅,眼角又不自覺地瞟向那些香芋糕。
靖王夫婦從來沒聽過說女兒會做糕點,意外得對視了一眼。 不過女兒在山中三年,學會做些東西,也不足為奇。
十幾年來,還是頭一回吃女兒親手做的東西。
靖王笑得合不攏嘴,“快,快,快拿來我嚐嚐。”
糕點入口,閉著眼慢慢品味,不住點頭,“甜而不膩,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香芋糕,沒想到我女兒竟有這等手藝。”豎了拇指,“好……好……”
王妃本以為她做的東西,大不了只是做個形似,但這份孝心已經足夠,至於味道,也就不重要,聽丈夫這樣贊法,也不由起了心,“那我倒要好好嚐嚐。”
吃過以後,也是詫異,“說起香芋糕,最好吃的是西越宮裡做的,沒想到,寧兒做的竟比宮裡做的更香,還少了份甜膩,難得。”
不凡嘴中含著一小口糕點,滿口熟悉的濃香,卻怎麼也咽不下去,她服下毒酒那年,她還不會做這東西,現在竟能做得和他做的一般無二。
可見她對過去是何等眷戀,這樣的她,真能將過去生生斬去,接受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