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心裡壓積著的憋屈全湧了上來,說不出的委屈,他自打第一次見著她,就對她溫柔呵護,讓她象是一個冷得渾身發僵的人,被他進到一個溫暖的處所,一點點陷進去,再也掙不出來,他卻站在了她夠不著的地方看著,不讓她靠近。
以前教她殺人的師傅告訴過她,男人的溫柔如同罌 粟,最美也最毒,一點不能沾,沾上了就會上癮,一旦上了癮,就再也不能冷靜的思考,做出準確的判斷。
他就是世間最毒的罌粟,也是世間最可惡的人。
她一把推開撐在頭頂的傘,後退兩步,任雨水當頭淋下,冷看著他,“你我之間不過是份協議,你死了,我們這份協議也就結了。我受不受涼,與你有何關係?”
他不言,又上前,將她的頭頂遮住,“我送你回去。”
“我討厭你裝模作樣。”無憂再次將他推開,淚湧了上來,和臉上的雨水一起滑下,“你不是很會算計,不是很會處處為自己打算,今天是怎麼了?”
“無憂。”他不曾見過她這般失控,低喚了一聲。
“紇不凡,我知道你是因為我的那些話,才故意放水,讓人有機可乘,救出寧夫人。”無憂直直的鎖著他的眼,深吸了口氣,道:“鬼面是你請的。”
如果不是惜了了的那句話,不凡無需你費心,她還不會想到這點。
他愕住,靜看著她,同她一起淋著雨,半天說不出話。
無憂望著他,微仰臉,讓雨水將淚衝去,笑了笑,一收唇邊笑意,重新向他看去,冷冷道:“寧墨母親的事,我會辦,根本無需你插手,你太多事了。”
“你能怎麼辦?”他終於輕嘆了口氣。
“紇不凡,你在小看別人,而自己去辦這事的時候,可有想過給自己留後路?”無憂怒瞪了他一眼,抽身就走。
他手中油紙傘滾落在地,搶上一步,握了她的手腕,將她拽向自己,從她身後,將她緊緊抱住,臉埋進她的溼發,“你什麼也別做,看著就好。”
無憂跌靠在他透溼的懷中,被他箍得幾乎透不過氣,他的體溫綿綿不斷的隔著溼冷的衣裳傳來,融進身體,竄入四肢百骸,腦中漸漸抽成空白,腳下軟得沒了力氣。
掙了掙,被他抱得更緊。
他下顎抵 著她的頭,不讓她抬頭看他,“無憂,你做得已經夠了,不要再參與皇家中事。”
她參與的越多,越會引起王妃和女皇的懷疑,她的身份也就越加的難以掩飾。
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不能再有二次,想保全她的辦法,就是不讓她涉及皇家中事,讓她被王妃和女皇視為扶不上牆的爛泥巴,直到他能帶她離開的一天。
無憂靠著他,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好在這時的雨很大,不會讓他看見她的軟弱。
很想告訴他,了了會幫他,他不會有事。
但她什麼也沒說,拍拍緊箍在身上的手臂,“我冷,回吧。”
不凡忙放開她,拾了傘,仍為她遮了雨。
無憂回頭望了眼被雨水洗得很乾淨的鞦韆,輕咬了唇,他是在絕境中想念著長寧嗎?
他隨她的視線望去,溫柔一笑,回眸過來,凝看著面前少血色的秀麗小臉,眸色越發的柔潤,去攜她的手,“走吧。”
261 十一郎
無憂將手指從他手中一根根抽出。
不凡也不勉強,放開手,只是走在她身側,為她撐著傘。
一路無言。
剛進府,就見千千和王妃屋裡的一個嬤嬤等在門口。
“王妃請紇公子過去。”嬤嬤小跑過來。
無憂雖然知道惜了了會幫不凡,心臟仍是驀然一緊,向不凡看去。
“我這就過去。”不凡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