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搜神指。這種指法江湖上會的人寥寥無幾。本是天山雷音教派所出,用於刑訊逼供之用,可以擾亂人體經脈,如受萬劍穿心之苦。
玉麒臉色蒼白,不吭一聲,牙齒咬破嘴唇,已滲出血來。小卿再次點出一指,玉麒身上疼痛稍減,雖然搜神指已解,但是身體上帶來的那種難以忍受的疼痛並不能馬上消除。
小卿淡淡地道:痛嗎?
玉麒勉強答道:多謝師兄手下留情。
小卿冷冷地道:這比你的心痛如何?
玉麒一呆,逐月。當阮玲玲的屍體從他的劍上滑落,有一瞬間,他有幾分欣慰,終於能告慰父母在天之靈。可是,當他看到逐月那空洞如失去生命般的眼神的時候,心裡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逐月,小月,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生命中再容不下別的女人。在與逐月分別的那幾年中,隨著年齡的增長。玉麒漸懂男女之事,那時,他就已經發現,逐月已經深深刻在他的心裡。在依紅樓,逐月緩步而入的時候,玉麒的心忽然變得溫暖而充盈。
他不在乎逐月是什麼依紅樓的歌妓,不在乎逐月姊妹宮二少公主的身份,甚至她所習練的紅顏媚情劍。因為,他在逐月的眼裡,看到了自己。
我的心就是你的心。正如逐月所說。玉麒即便對逐月再冷淡,心裡那燃燒的火焰時時刻刻只想著逐月。但是,當逐月抱起阮玲玲屍體的那一刻,玉麒發現,他們中間轟然而起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殺母之仇。
阮玲玲再恨逐月,再虐待逐月,永遠改變不了血濃於水的母女親情。逐月可以不報殺母之仇,但是玉麒如何再能面對逐月。
玉麒忽覺臉頰冰冷。不自覺間,兩行清淚已經滑下臉頰。
小卿微負雙手: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這江湖上因為愛恨情仇而引發的紛繁糾葛,所釀的苦酒悲劇,多不可數。
玉麒一驚,垂首道:小弟知錯。
小卿卻未打算放過他:你在傅家十年。二代弟子當中,除我之外,以你為尊,還在含煙之上。含煙處事沉穩,冷靜。你呢?竟然為了兒女私情,借酒消愁,成何體統?
玉麒垂下頭去。
小卿哼了一聲:好姻緣能促男兒成大業,孽緣只能釀苦酒。無論你與逐月之間是何姻緣,我都要你記住:你是傅家弟子,頂天立地的英雄男兒,絕不可萎靡不振,深陷情路,忘記身負的責任!
玉麒叩首道:老大教訓的是,玉麒記住了,玉麒絕不敢忘老大今日的教誨。
小卿臉色好轉:玉麒,如今逐月關在抱龍山莊,可是若沒我的吩咐,你一眼也不能看他,你記住了嗎?小卿說這些話時,一字一頓,不帶絲毫感情。
玉麒凜然應道:是。
小卿又轉身看雲,過了一會,才問道:武當紅色珊瑚樹一事,你為何未向我稟告?
玉麒微垂頭:玉麟、玉翎年幼……
小卿冷哼一聲,打斷玉麒的話:傅家規矩森嚴,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為犯錯的藉口。你卻總是放縱他們胡來。哪一年,不是以你分管的弟子出錯最多。
玉麒道:是。
小卿繼續道:我問你,誰許你擅改規矩,犯了錯先記下,以後再罰的?不說別人,單是玉翎一個人,怕不在你那裡記了五六千的板子,你要何時處罰?
玉麒囁嚅道:是,這個。
小卿也不由好笑道:行了。你給我聽著。以前你記的那些板子就都算寬免了。以後再有任何人犯錯,當打五十,你若敢少打一下,我就讓你再嚐嚐搜神指的味道,你記下了?
玉麒身上的疼痛這會還未消散,嚇得忙道:小弟記下了,決不敢再犯。
山上風大,你宿醉剛醒,下去吧。
玉麒恭應一聲,站起身來,再躬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