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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盞茶的功夫,便見那梅婆去而復返,不但換了一身難蔽胸芒的薄衣,那脂粉老臉上更又是一派浪蕩四溢的春情,“漢王有請,但只請公子一人啊!”
冢宰想既是來求那瘟神,便也不好逆他的意,以目光示意秦蕪雨悄悄跟來,便是獨自隨了那梅婆前往,穿過一截花廊,到了二樓最西側一間懸掛著“流珠”的雅房,那“流珠”想來是某個頭牌的花名,名倒是清雅,就是不知姿容如何……
正在思度,卻聞那雅房中傳來那漢王的大笑與女子的嬌聲,冢宰不由攏了秀拳,這樣暢快歡娛的大笑她並不陌生,曾在漢王寢房外聽到過無數次,便是佯作鎮定的對梅婆道“漢王既已帳暖,本公子便待他帳涼了再來!”
“可漢王正是要請公子同樂!”,梅婆花枝亂顫的嬌笑著便是將冢宰一下推進了房門……
但見紅綃軟榻之上,漢王赤袒的壓擁著一衣衫盡解的嬌娥,而那雙大手正肆無忌憚的輾轉過那豐盈起伏的曲線,惹來一陣嬌急的喘息……
冢宰忙回過頭去,生硬道“打擾漢王了!”,便是朝房外急步跨去,這樣的畫面,嫁去漢王府那一年見過無數回,只是那時他身邊擁的是那些後院的姬妾,自己雖屢屢悲傷得無法喘氣,卻仍是不知廉恥的屢屢討好,就如只不知死活的撲火飛娥,為了那份炫爛不實的光亮而不惜烈焰焚身,化為灰燼……
心仍是忍不得的一陣抽痛,正要推門而出,卻聞漢王哂笑之聲飄散身後,“冢宰難道不是真男人?這般見不得場面!”
這話聽得冢宰心下驚顫,想起那日午間在官衙後堂醒來時見那漢王神色確實有怪異之處,莫非這瘟神已對自己男兒身份有所懷疑而故意試探,這該如何是好……
冢宰暗暗深吸口氣,捏著袖角緩緩轉身,卻是肆無忌憚的直直看向那漢王上身袒蕩的大好風光,唔,肩寬背闊,胸膛緊實,肌肉流暢,好一幕令人垂涎的雄壯之姿啊。
冢宰便是捶了捶胸,水波瀲灩的雙眸滿是幽怨的道“漢王如此雄壯,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啊!可本公子體弱單薄,著實自慚形穢得很,才不敢來見這等場面!”
漢王一愣,輾轉那嬌娥的大手都不覺停駐。這冢宰如此悲傷落寞,莫非是見自己擁著別的女人而黯然傷神,而那樣水光盪漾的幽怨眼神竟是像極了那“淫l婦”,以前在漢王府,自己每每在那“淫l婦”面前寵幸姬妾刻意羞辱,那“淫l婦”便是這等明明悲傷卻是強遏淚水的可憐模樣……
而忽然又想起那“淫l婦”,漢王頓感一陣異樣的邪風吹得自己心煩意亂,便是對候在門外的梅婆大喝道“去叫幾個最會伺候的,讓這位公子好好見見世面,做一回男人!”……
那梅婆聞令,忙嬌扯嗓子喚來幾名薄紗輕透的豐潤姑娘,一入房門便是七嘴八舌的嬌喚著公子郎君心肝寶貝兒,齊齊將那形同虛設的薄紗一褪便是袒胸露背的朝冢宰大人撲將了過來……
冢宰被這番豪放的春色駭得連連後退,趔蹌不斷,而本要跟來的秦將軍卻也早被幾個姑娘圍住脫不得身,並不知房內的冢宰也正處於水生火熱之中。冢宰只得哀嘆著不是真男人果不能入此地獄之門啊,情急之下便是悲慼的扯出一聲哀嚎,“漢王難道不明白本公子一片真心麼?”
“啊?!”,此言一出,眾女呆立,再瞥漢王竟也是身形木然,臉色僵硬……
漢王知這冢宰對自己有意,卻萬沒料到這該死的斷袖竟是這般公然示愛。漢王頓覺邪風更烈,妖妖冶冶,正想欺那斷袖兩句,但見那斷袖玉雪小臉上,眼淚欲垂未垂,傷情悲黯的小模樣,竟不但發不出火氣反還生出幾分虛無的莫名快感。想自己著實英武雄壯,讓女人痴迷,男人拜倒,卻又見那斷袖眼波瀲灩的請求道“本公子有些貼己的話想與漢王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