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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那凌利的劍風劈面而來,冢宰雖非習武之人,卻也知這黑影的身手遠遠在那些幽靈隱士之上,默默暗道了聲,今日是再劫難逃了。
可就在那長劍刺向她面門的那一剎,卻見一道兵刃相擊的火光,竟是一柄長刀擋了那道雪亮的劍風。而不過三招之後,那柄長刀便是架在那黑影的頸上……
那一襲玄底金邊袍的偉岸身影,在月光下投出冷穆霸氣的陰影,以冷厲不可拒絕的語氣喝道“去回稟廣陵王,這獨孤四兒子的命,只該由本王來取!”……
那黑影一愣,忽揚劍朝自己頸邊劃去,是要自裁,卻聽見遠處一聲劃破夜空的短利蕭聲,黑影身子一顫,這才將劍一收,飛身退去,轉眼便消隱於沉沉夜色之中……
漢王將刀一收,回頭將那一身血染的斷袖拽起,可鳳眸卻是驀然一黯,那張沁在昏晦月下的玉雪小臉,此時盈盈含淚,這楚楚可憐的小模樣竟是與那記憶中的女人一模一樣。
漢王怔愣之間,卻是見那一身血染的小人兒容色倔強的背起秦蕪雨,一步一挪的艱難離去。
漢王回神一嗤,這斷袖竟還有這揹人的精氣神兒,看來該是無大礙才對了……
隨後跟來的姜樺提著個宮燈,照了照那滿地人頭的屍駭,又照了照那已面目全非的秦將軍,連“哇”了數聲,難怪那些死於幽靈隱士的人,死相都那般慘烈啊,今晚真是長了見識了。
小煞星不由湊到秦蕪雨面前,發自肺腑的嘮叨起來,
“從來無人能在幽靈隱士手下活命的啊!秦蕪雨,我雖然一直很討厭你,可你竟能在這麼大撥幽靈面前,護了你家公子周全,唔,我承認你真是有本事的!”
漢王也暗覺心下涼意,若不是今晚輾轉不眠,還是來赴了這斷袖之約,才恰恰撞見這刺殺之舉,恐怕這斷袖此時也該死得慘無人樣了。
而這秦蕪雨竟是能一人力敵這幫隱士,還能保得這斷袖毫髮不傷,也著實是個英雄。
見那斷袖身單力薄,行得艱難,莫再被累散了那身小骨架。
漢王便是稟著讓這斷袖感激涕零的打算,大大方方的令小煞星去將那秦蕪雨背了,速速送回獨孤府去……
瘟神這個突發善心的行為,倒也讓冢宰詫異了一回,忙要跟上那小煞星,卻腳下一崴。
剛摔倒之時,已是撞傷膝蓋,這下又扭了腳踝,黃曆說今日不宜出門,誠不欺我啊……
這水眸含淚的模樣又讓漢王一怔,便是將她攔腰打橫抱起。
那溫香軟玉入滿懷的悸動讓漢王心下激盪,不覺將這副小身子又朝懷裡緊攏了兩分,可嘴上卻是冷道了聲“算計本王的舊仇,稍後再與你清算!”
冢宰暗暗思度,眼下若得罪了這瘟神,惹得他與那廣陵王聯手,就真是一線生機也沒有了,忙抬臂摟了那瘟神的脖頸,倚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裝著怯弱的道了聲“多謝漢王出手相救!”
這等柔弱依賴的小模樣,讓漢王心下頓時軟成一團,三個月前被算計的怒氣,剎時抽離乾淨。
真想立時將這斷袖推倒在榻,揉捏辦了,可面上卻仍是拼命裝出一派嫌棄,道“本王才不是想救你,不過,是怕你死了,那什麼飛鳥盡,良弓藏嘛?”
冢宰忙是唔唔的點著頭應和,心下擔憂著秦蕪雨的傷情……
回到了獨孤府,忙翻出些傷藥想給秦蕪雨臉面敷上,想著好歹先止了血,能讓秦蕪雨少受些痛苦。
可卻是被那瘟神一把握了手腕,並聽他冷嗤道“你是蠢啊,還是沒見識!你手上傷口,沾了那毒血,也是要潰爛的!”
冢宰這才留意自己手掌竟是磨破了皮,想是剛在護城河邊摔倒時,在粗礫石面所磨。
正想道一聲謝,可卻有聽那瘟神又涼淡道“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