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而去,因郡王此前便有交待,若是冢宰前來便請到後院歇息奉茶,這可是從未有過的貴賓待遇啊。
不過,這冢宰讓郡王實現了多年戍願,理當厚待。況且,那雙硬靴也總有穿壞的一日啊,那硬靴機關巧妙,外人未必參得透。到時不還需這冢宰親手再做?所以,對這冢宰便更該恭敬厚待才是。
宛鳴恭敬的請冢宰在那漢白玉石案前落坐,便捧著冢宰的回禮前去寢閣稟報郡王。
冢宰見今日案上沒有殘局,卻有頗多字畫,還有一副墨跡未乾,尚未裝裱的畫頁平攤在案上。
頓時好奇起這廣陵王的畫功水平來,若是粗陋不堪,倒多了些點評的資本。
冢宰這麼“陰暗”的想著,便是好奇步到案前,卻險些掉落了自家眼珠,驚見那竟是一副清雅別緻的桃花圖。
而這樣介於柔順與蒼勁之間的筆鋒畫骨,她並不陌生,不就是她花高價尋求的桃花莊主的畫風麼?再看那落款處的凌雲小字,端端就是那“桃花莊主”。
見宛鳴捧著茶水糕點而來,忙好奇詢問“這桃花莊主莫非是來過?”
宛鳴見冢宰一臉崇拜之色,便是難掩得意的道“就是我家郡王啊!”
為了表明所言確實,宛鳴還又抖開幾副剛裱的字畫向冢宰狠狠的顯擺了一番……
冢宰震驚不已,那桃花莊主字畫精絕,為世人稱道,但其本尊卻極為神秘,無人知其究竟為何方神聖?
她每每欣賞那收藏的桃花小圖時,都在猜度那桃花莊主該是何等風骨清雅,才描得出那般凌然於世的畫骨。卻萬萬沒想到本尊竟是那個邪魅陰狠的廣陵王……
這真是如同美夢初醒,黃梁幻滅一般令人萬分沮喪啊,而更加丟臉的是,她竟用人家的殘卷小圖做為回禮。
可宛鳴剛剛已是將那份回禮送去了廣陵王的寢閣,冢宰覺著這臉真是丟得太大了……
冢宰正鬱郁的蔫在案旁,便聞一聲清潤悅耳的淡笑“冢宰久等了!”
扭頭見一身梨花白,頎長秀挺的身影款款踱來,看來已漸適應了那雙硬靴,行走之間,袍袖扶風,風姿清揚。
他身周桃花甚綻,炫爛芳華,可那氣宇風度倒不似行於人間而似早已脫離於紅塵之外的翩翩仙者……
冢宰不禁一時忘了那些陰邪的背景,雖有面具遮了面目,此人氣宇倒也真襯得那世人對“桃花莊主”之評,難掩一股照人的精光,凌雲的氣格。
廣陵王見冢宰盯著他發怔的眼光,手間還握著他剛畫的那副桃花圖,倒頗有兩分被人看破真身的尷尬,在她對面落了坐,親手為她斟了杯香茶,淡笑道“若冢宰看得上這些拙作,全拿去便是!”
此言一出,冢宰立時水眸大亮,小臉盡是敬仰的笑意,“今日能得見桃花莊主本尊,真是三生有幸呢!”
說話間,似怕這廣陵王反了悔,便是將那些畫全全打了包綁好,這批字畫不知多少文人雅士要羨慕得發了狂啊,對這修羅頓時好感倍增……
廣陵王唇角笑意越發深濃,眸光溫潤的凝著她,輕柔的道了一聲“你喜歡就好!”
冢宰手間一顫,只覺一陣麻涼從腳底上竄,然後沁出一層涼汗,看來這修羅定是誤會了她這“斷袖”對他有好感吧?
任何感情付出都是期盼回報的,可她這假斷袖如何能回饋這份情誼?若是不早早說個明白,掐斷那份剛萌芽的念頭,待人家心思濃了再去拒絕,不生生壞了這份難得的友情?
冢宰見廣陵王又鋪排好了象戲棋局,邀她對博,冢宰隨手跳了個“馬”子,然後捶了下肩肘,裝作不經意的笑道“在下昨夜陪那通房的小侍婢玩了一下這象戲,她還吵著怎麼也學不會呢?”
冢宰覺著此話甚為妥當,如此便是表明她堂堂冢宰不是個斷袖,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