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睛,“你和他什麼關係,父子?”
中年人驚懼地看了一眼蜷在地上的牛大,好半響過去才吞吞吐吐擠出幾句話。
“不是,他爸是我弟弟。早些年他爸在山上摔傷了腿行動不便,所以我才出來給他當長輩去牽牛定緣……”
蘇武皺眉。他抬手指了指不遠處沉默站著的韋惠,“那你認識她吧?”
中年人遲疑了片刻,默默地點了點頭,不敢吭聲。
蘇武的臉驟然發冷。
“你弟弟行動不便,這麼說來兩年前把牛大牽到韋家的也是你了?”
中年人這回很光棍,再次默默地點了點頭。
“很好,很好。”蘇武連連冷笑,“作為長輩,你既然知道韋家和他的關係,為什麼還敢再次把他牽出來定緣?”
蘇武猛地一指韋家手裡捧著的孝獅,“你是不想活了,還是吃了豹子膽?”
中年人汗如雨下,他看了看窩在地上乾嘔的侄子。
“我沒料到會鬧得這麼嚴重的。”
他哭喪著臉,悔恨不已。
“我們兩家其實很久之前就分了家,平時的時候也不怎麼來往。這次他從外地打工回來,跟我婆娘嘀估了幾聲,塞了些錢和一個豬頭。我婆娘死活鬧著,非要我出頭,所以才變成了這樣……”
“原來是枕頭風,你的長嘴婆娘呢?”蘇武四下張望卻沒見有人站出來。
他呵呵地嘲弄,“看你長得牛高馬大的,沒想到耳根子這麼軟,動不動就聽你婆娘的。”
中年男人慾哭無淚,長嘆一聲後不再說話。
蘇武暫時放過這中年人。
他抬頭打量著牛家莊熙熙攘攘的人群,視若無睹地開口:“這件事誰有理誰沒理大家都很明白,你們牛家人要怎麼說?”
牛家莊的人面面相覷,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吱吱唔唔的不知該怎麼回答。
其實蘇武很瞭解他們。
這裡地處深山老林生存環境惡劣,早些時候無論是本地的土著還是他鄉遷徙而來的異客,同族之人通常得緊緊抱成團,相互幫助互扶持才能在這野蠻的地方生存下去。
久而久之這裡便形成了“千事萬事不如族裡有事”的習慣。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都會第一時間選擇幫親不幫理。至於道理對錯,幫完了打完了再論。
因此一聽說自己莊子的接親隊被人堵在了半路上。牛家莊的人不分由說連忙過來幫忙,結果成了現在這模樣。
養心谷門口,無論有理沒理,人再多也不敢隨便動手。
既然不敢動手,就只能講理了。村民們頭腦不發達,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