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懂得欣賞藝術,而且還很年輕,這一切都非常像我……這樣的好丈夫是我所求之不得的。而且他對我炙熱的愛情也喚起了我的共鳴。雖然我知道這些賄賂手段——像黃金,珠寶和地產之類的東西不能說服我的父親,讓他同意把我嫁到梅第奇家。
我在向上帝禱告,希望洛倫佐大人能夠好起來,能夠允許我和朱利亞諾結婚。只有他能軟化我父親的心,讓這樁婚事如願以償。我也祈禱洛倫佐曾經答應過為我畫一幅肖像畫的諾言能夠得以實現。
在黎明還沒有到來,天空剛剛從漆黑轉為灰藍的時候,我又想起了一件讓人不開心的事情:那個在聖堂中向我點頭的陌生人,他就是那個在我母親去世那天,在聖馬可教堂裡扶我站起來的人。
這天早上,父親聽說我要再一次陪他去參加彌撒的時候顯得非常高興。但我因為一晚沒睡,非常疲憊,也沒法吃什麼東西。我覺得蒼白的臉色是我再次從教堂溜出去的好藉口。
這天是四月六日。這個日子我記得非常清楚,因為這天發生的事情我終生難忘。
這天空氣清新,只是日出時一些烏雲擋住了陽光;風中夾雜著大雨將至的氣息。如果不是我非常希望見到朱利亞諾,或者父親不是非常想去聽先知者的佈道,這樣的天氣一定會使我們呆在家裡。
聖洛倫佐教堂外面的信徒似乎比昨天晚上還要多;即將到來的壞天氣絲毫沒有減弱他們的熱情。
我又要去看比科公爵油頭滑腦的嘴臉,還有多美尼科,他幫我們在講道壇前面找了位子,然後就又消失了。我有些緊張,絲毫想不起儀式和佈道都有些什麼內容;但是吉羅拉莫的開場白卻深深刻在了我心裡。
“我們要拿著上帝賜予我們的利劍,堅定地砍向大地!”他大聲叫嚷著,言辭激烈,很多人倒抽了一口氣。
祈禱者們立即陷入了沉靜。在這個大教堂裡只留下吉羅拉莫的吼叫聲,痴迷地宣佈著上帝的想法。
吉羅拉莫說,上帝已經和他說話了。他昨天晚上想要寫些關於世界末日的佈道辭,但卻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詞語——直到上帝把這一席話親自告訴他。
上帝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他對於人間的一切已經非常憤怒。只有這些忠誠於他的人們才能倖免於難。他說得是這麼有根有據,連我都感覺到有些害怕了。
空氣溫暖,悶得厲害。我閉上眼睛輕輕搖了搖頭,忽然覺得如果再不離開人群,我就要大病一場了。我猛得抓住了扎魯瑪的胳膊。她一直都在等待我的訊號。但一看到我明顯的不舒服,她緊張起來。
“她病了。”她和我父親說,但他正全神貫注地聽著預言,沒有聽到扎魯瑪的話。扎魯瑪就自己帶著我推開人群,去外面呼吸涼爽的空氣。
吉羅拉莫的佈道在人們嘴邊相互傳誦著,在教堂的樓梯上,一個農民向在那裡等待著的人們大聲呼喊著。
悔悟吧,噢,佛羅倫薩!母親們,為你的孩子們哭泣吧!
翻滾的烏雲使傍晚的天空黑得像深夜。一陣寒風吹來,帶著阿爾諾河水的鹹味。走出擁擠人群的感覺真好,雖然我現在非常急迫地想知道朱利亞諾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們再次來到教堂的花園中;我推開門。裡面充滿了黑暗,只有樹木的黑色陰影在微風中搖曳,樹梢上掛著剛長出來的嫩芽。
朱利亞諾並不在這裡。
我想他還沒來。於是提高嗓音對扎魯瑪說道,“我們等等吧!”
我站在那裡,眼睛緊緊地盯著那扇敞開的鐵門,希望能從黑暗中看到他和侍衛的身影。扎魯瑪不抱希望;她的臉望向沒有星星的天空,關注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遠處,我們聽到微風傳來一個男人令人厭惡的聲音。
“這是上帝的話語。我只是一個卑微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