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了,他們……他們是有過節的啊!
二兩青一拍腦袋,直罵自己蠢鈍,可再細細回想兩人當初言行,心下卻已瞭然了。
“這麼看來以一敵四,就是獨孤兄此刻未受重傷,恐怕亦招架不住罷……”左瞑道。
“——錯了。”這一回,卻又有一聲錯了突兀地響了起來。
南宮璇點了點自己的鼻子,“還有我。”
“你要與我們動手?”那長{槍漢子道,“你可是還欠著我們三條人命哩。”
南宮璇自然未想過自己會與他們動手。他已欠了他們的,所以他本不該與他們動手。
可他終於還是動手了。只因他不能瞧著自己的朋友慘遭屠戮。
南宮璇的劍自然早已不是尋芳劍。這一柄木劍還是二兩青方才帶了給他的——他原本並沒想過動手,又怎會需要用劍?
可這木劍到了他的手中,自然已非普通的木劍。
他刺出了兩劍。第一劍,點在了長{槍的一側,將它震了開去,堪堪掃向了那少年的長劍。這一劍已精妙至極,只因這一劍不單化解了長{槍的攻勢,更順勢避開了那少年的劍鋒。
第二劍,他以一個更匪夷所思的方位刺了出去,直直點上了那顧千秋的左臂,而他的左手,亦已與那左瞑對了一掌。
——兩招之間,他已接下這四大高手的同時出擊!
可獨孤忱呢?他難道不該與他聯手麼?
獨孤忱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遠遠地與二兩青站到了一起。
“南宮兄,一切全看你了。”獨孤忱呼道。
南宮璇只覺心頭詫異,想要問個明白,卻絲毫分心不得,只因他而今已是騎虎難下,那四人的後招,很快便源源不斷向他襲來。
這一場大戰直到月上中天,他的木劍終被那少年的長劍給削了一截去。
可那少年的長劍直直刺到了他面門前,卻停下了。
“你剛才留手了。”少年一邊說著,一邊收回了長劍,“先前你便能將我殺了的。”
“好沒意思。”那大漢將長{槍收了起來,亦道。
“這算什麼道理?”那左瞑亦停下手,卻是望向了獨孤忱,“你不是說他決計瞧不出破綻來麼?”
“這下沒得玩了。”顧千秋挑了挑眉,“獨孤公子可得補償咱們才好。”
南宮璇不禁嘆道,“我當真是駑鈍,竟剛明白幾位只是在與我玩笑。”這幾人並非當真要取他性命,對獨孤忱更無半分惡意,不過是在試他南宮家的劍法而已。
二兩青走到他身邊,替他抹了抹汗,對那幾人笑道,“你們若是拼命一些,又怎會被他瞧破?這隻能怪你們自己啦。”
“這幾位並非玩笑,若是你方才稍有不甚,被殺了亦是可能。”獨孤忱道,“只是你既然瞧破了,這把戲再玩下去,也是沒有意思。”
“原先我已將此事原委都告訴了幾位,幾位都是通情達理,原知此事怪不得你,可若要就此離開,卻又心有不甘,我道你為朋友可兩肋插刀,著實是個值得相交的好朋友,若是因此死了,實為武林憾事。他們多不相信,便出此下策試上一試,順便,也見識一下名滿天下的南宮劍法。”他說到這裡,復又頓了一頓,“而今想必諸位已滿意了?”
“南宮璇。”那長{槍漢子道,“你果真沒有墜了南宮家的名聲。我雖與你做不成朋友,卻也敬你是條漢子。”他雙拳一抱,竟當即不再多話,向那欄杆外一躍,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左瞑見他走了,卻道,“雖說這世上的朋友永遠是不嫌多的。可撇開此間恩怨,你我的脾氣恐怕亦不相投。”他衝獨孤忱點了點頭,亦頭也不回下了樓去。
顧千秋道,“天色不早,我亦該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