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雕塑:“殿下……怎麼了?”
司照未語。
納采禮過,比起本該有的歡喜,忐忑更甚。
只因柳扶微理應留在家中待嫁,他不能再帶她在身邊了。
他自審,得出了結論——如今,許她離開自己的視線,都像是一件需要刻意容忍的事了。
儘管距婚期不到短短五日。
衛嶺順著太孫殿下的目光回看柳府,應是看出了他的顧慮:“殿下勿擾,這次我們在柳府內外都做了充足的部署,定保柳小姐極其家人安然無虞。”
司照閉了閉眼,暗暗地吸了一口氣。
忽爾長睫一抬。繼而迅速拉開車門,但見車廂之內一抹倩影,他整個人一呆。
柳扶微應是在車廂內靜候了好一會兒,几案上的橘子皮都被剝開,人半靠在軟墊上,見到司照時才端直身:“殿下,怎麼這麼久?”
() 衛嶺聽到人聲,驚了:“柳小姐,你不是應該……()”
柳扶微食指一豎,又衝司照使了個眼色,眉梢彎出很好看的弧度:先溜再說?5()_[(()”
衛嶺頓時覺得準太孫妃也真是絕。
之前不甘不願明裡暗裡說要回家,結果呢,給送回家又偏要往外跑。
司照放下珠簾,眼眸低垂,她的裙襬是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的絹紗,芙蓉一樣明豔又柔軟的顏色。他道:“為何跟來?”
柳扶微看向他,淺淡的曦光透過窗格映在他的臉上,和煦如春。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他的心域,怎能想到這樣平靜的殿下內裡會充斥著驚濤駭浪呢?
心樹能最直觀體現人心,譬如她——膽怯怕事時膽根則細,心焦難耐時則七情糾纏,若她的心也翻覆到心潭倒灌的程度,就算無需阿飛奪舍都要掀翻天。
那夜之後,殿下一切如常。
這一點,還稍稍令人安心。
可見殿下無論處於何種境地,都不會像風輕說的那樣被慾望吞噬,失去他的仁心。
只是,她思忖著第三場賭局——四年前,她甚至沒有出現在太孫殿下的世界裡,風輕與太孫所立的賭局怎會和自己有關?
然而越試圖揣測,腦子裡就像被灌入更多的漿糊,乃至在殿下心域之所見都開始變得模糊。
又過去幾日,她都快記不清前兩場賭局的細節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怎能坐得住?徹夜不眠將腦海裡還能記起的寫下。
首先,殿下心魔是我;
其次,是在被令焰糾纏那日,被殿下選為太孫妃;
再往前推,殿下欲送我回神廟,我奪了他的情根……
莫非……與選妃有關?
哼。風輕風輕,看著是雲淡風輕,實則擰巴得要命,老是執迷人性是非七情曲直,他自己好好的神明不當非要下凡救世,呵呵結果沒討著好處,連飛花都把他給撕了,便也不甘心看到別人好過。
以這隻老不死的狐狸喜好,第三局賭約說不定還是那種“我賭你會不會打一輩子光棍”之類的詛咒……
這閃念一起,她先是一怔——等一等,我怎麼會知道風輕執迷什麼?
是飛花和我說的麼?
柳扶微想不起來了,只覺得這腔調著實不靠譜——殿下還愁沒人喜歡、還愁娶不著妻子?
可一幕幕過往在她心間顛覆,她記起殿下不止一次同自己說:等大婚之後再告知情由。
是了,求娶那日,他分明對自己說,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難不成,兜兜轉轉她奪了他的情根,她無意間成了他們賭局一錘定音的關鍵了?
“倘若我司圖南,此生必將對一個人付諸真心,那個人,只有可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