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真的會有皺紋了。”
徐夢萍狠狠瞪了外頭的包廂一眼,“真會被你那個冤家給氣死。”
譚寶心一邊換上吉普賽裝,一邊困惑無奈地望著那個專屬於依竹的占卜室。
他就在裡頭等著,只是為什麼?
今天是畫展開幕的第一天,一整天他都在展覽會場幫忙,難道他不累嗎?為什麼還要來這兒等她呢?
難道說在他的心目中,依竹的地位遠比寶心還要來得重要,所以即便累了也不願回家休息,一定要見依竹一面?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變裝過後的她,就無法貼近他的心嗎?是這個意思嗎?這個念頭越是在心裡徘徊,她的臉色就越是黯然。想告訴自己並沒有因為這個可能性而受傷,但是……
說不痛,誰信呢?
“英馳哥有沒有等得不耐煩?”
“我比他還不耐煩。”越想越氣的徐夢萍又想咬人了。
換裝完畢的譚寶心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紫色薄紗,難掩歉疚的瞅著她。“徐姐,真對不起,給你造成麻煩了。”
原本怒氣難消的徐夢萍聽見她這句話,忍不住嘆了口氣,“我能說什麼呢?誰叫那個柴英馳是你的冤家。喏,鑰匙給你,我已經叫其他人先走了,這裡就交給你,至於包廂裡頭的那隻野獸我也沒轍,幫不了你,你自己去搞定他。”
說完,她似解脫又似無力的拿起皮包,輕拍嬌小人兒的肩膀後轉身離開。
看著占卜館的燈都已暗去,只剩下更衣室和包廂還亮著的馨暖燈光,譚寶心沒來由的竟感到一陣涼意。
是從心底透出來的冷嗎?
因為無論如何都無法以真面目去愛人的那種悲涼。
心口越來越難以忽略的窒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緩緩伸手戴上紫色薄紗手套,譚寶心邁開腳步,以依竹的身分走向包廂,開啟那一扇門。
柴英馳幾乎是在她開門的同時轉身面對。
不若稍早他在展場時所展現的英挺俊颯、風度翩翩,此刻的他短髮微亂、眉宇間透露著一抹煩躁不耐,西裝外套被他隨手扔在一旁,頸脖間的領帶也早扯了下來,白色的襯衫胸口衣釦大開,毫不遮掩地露出古銅色的精壯身材,讓他看起來益發增添狂野妄肆的致命氣質。
這些年來,譚寶心見識過不少他各種截然不同的面貌,溫文有禮的、虛假友善的,或是他冷情譏誚、狂妄自傲的真性情,不管是哪一種都同樣讓她揪心動情。
這就叫做宿命嗎?始終逃不開迷戀他的宿命。
她不是不曾抵抗,只是……唉!或許再給她一些勇氣和時間吧,她一定走得了的,她確信。
“你總算出現了。”
她飛快看了他一眼,接著轉開視線避開他凌厲的邃眸。“你堅持今晚一定要見我,有什麼事嗎?”
燈光不甚明亮的包廂裡透著幾許神秘,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薰香味,是依竹每次占卜時必定使用的薰香水燈所散出來的。
是昏暗的燈光讓人不自覺的放鬆,還是飄蕩在四周似有若無的薰衣草香舒緩了緊繃的神經?柴英馳並沒有坐在一般人接受占卜的桌子前,而是悠閒恣意的斜躺在牆邊柔軟的碎布沙發上,雙臂橫敞、長腿交疊的姿態就像置身在自家一般的悠哉愜意。
“柴先生?”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不言不語的他,反而讓譚寶心莫名地緊張起來。
“你今晚的聲音特別沙啞,為什麼?”
她趕緊清了清喉嚨,“或許是因為說了太多話的關係——”
“櫃檯的人說你整天都沒有出現。”
“可能是最近得了一場小感冒的關係。”
語畢,包廂裡再度陷入安靜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