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進來了。孟東輝問宋長玉:“宋老闆,你還認得我是誰嗎?”
宋長玉說:“這不是孟東輝嗎!”
孟東輝笑了,說:“我當你不認識我了呢,還行,當了大老闆,還沒忘記老朋友。”
“你怎麼想起到這兒來了?走,到辦公室坐吧。”
“我來看看你,給你帶壺家鄉的小磨油。這小磨油是我用自家種的芝麻磨的,香得很,保證比任何一家的小磨油都香,你嚐嚐就知道了。” 孟東輝跟著宋長玉,連走邊說。
宋長玉說:“還是留著你自己吃吧,我家的小磨香油吃不完,我還不知道送給誰呢!你沒看見楊師傅嗎?你可以把香油送給他。”
“見了,楊師傅對我一點都不熱情,說礦上現在不缺人,讓我回家。那我不回家,我大老遠地來了,還沒見到真神呢,說什麼也不回家,就是等到天明也得等到宋老闆回來。我跟宋老闆一個屋子住那麼長時間,我不相信宋老闆不答理我。”
進了辦公室,宋長玉給孟東輝讓了煙,說:“你跟誰學的,一句一個老闆,俗不俗?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南京到北京,老闆是官稱。該叫啥就得叫啥,我要真叫你的名字,你該不高興了。”
“我下午到市裡開了半天會,散會後王局長非留我們喝酒,我的頭現在還暈著呢!你有什麼事兒,說吧。”
“是礦務局的局長嗎?”
“你就知道礦務局,我說的是陽正市煤管局,現在陽正市的煤炭產量已經超過了夏觀礦務局。我還沒問你呢,你在喬集礦幹了兩個合同期,怎麼沒轉正呢?”
“轉個屁,那都是騙人的,咱們一塊兒進礦的那麼多老鄉,連一個轉正的都沒有。你離開喬集礦就對了,要是你一直在喬集礦幹,也不一定能轉正。你現在算是弄大了,在咱們老家,只要一提宋長玉三個字,沒有不翹大拇指的,都說你的家產超過了億萬元。”
“亂吹牛皮!過去吹牛皮,都是自己吹,現在是別人替你吹。吹牛皮也不能這樣吹法,這不是害我嘛!”宋長玉看了看錶,“你要是沒什麼事,咱就先休息,閒話等有時間再敘。”
孟東輝這才把他的要求說了出來,他說:“我想帶來一個包工隊,在你這個礦上幹。”
宋長玉原以為孟東輝自己一個人想在礦上找點活兒幹,沒想到孟東輝要組織包工隊,要當包工頭兒,要大大賺一把,看來孟東輝的胃口還不小。宋長玉說:“礦上的包工隊已經滿了,不需要新的包工隊。”
孟東輝說:“原來的包工隊,可以讓他們走嘛。我從老家給你帶來一支包工隊,保證聽你的,你說怎麼幹就怎麼幹。”
孟東輝說話的口氣太大了,你當你是誰呢!宋長玉冷笑,搖頭,說:“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我絕不會做那樣不近情理的事。假如你是原來礦上的包工頭兒,正帶著包工隊幹得好好的,我突然把你的包工隊辭退了,你心裡什麼滋味?”宋長玉想起了在喬集礦和他同住一個宿舍的那個孟東輝,十幾年過去了,孟東輝還是老樣子,在為人方面還是那麼自私。他本來對孟東輝以前的所作所為已經原諒了,見孟東輝還是這麼不懂事,又勾起心中的不悅,難免捎帶孟東輝幾句:“人得善良一些,不管做什麼事,不能光想著自己,還得站在別人的角度,替別人想一想,不能把別人傷害得太厲害。你傷過一次別人的心,別人就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就不願意跟你打交道了。”
孟東輝不會聽不出宋長玉的話意,他眨著眼皮,臉上訕得不成樣子。他的嘴咧了一下,又咧了一下,想笑,並以笑掩飾自己的訕。可因為笑不出來,臉皮調動得有些不堪。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