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我忽然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似乎是從畫裡面傳來的。不過很快,這幅畫就變成了一團紙灰,再也沒有什麼異樣了。
我們三個人在街上走了一會,原本圍著我虎視眈眈的冤鬼也消失不見了。
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看見我的屍體仍然坐在地上,以一個別扭的姿勢靠著破床。
我看了看呂先生背後的大刀,問道:“這把刀你是從哪得來的?”
呂先生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指了指我的屍體,說道:“自然是從你的身上拿來的。”
我有些氣惱道:“你們兩個只管取刀,就任由我的身體坐在地上嗎?”
薛倩笑道:“我們尋思著,你反正已經死了,坐在地上還是床上,區別都差不多,反正你也感覺不到。”
我無奈的看了他們兩眼,嘴裡嘀咕道:“現在天還很冷,我這樣在地上坐著,早晚得病了。”
等我的魂魄回到身體裡面,我頓時感覺到身子冷得要命。我扶著床,掙扎著站起來,發現兩條腿已經麻了。
我坐在床上,緩了好一會,身子才能動彈了。這時候,外面傳來了一聲聲雞叫。
我打了幾個噴嚏,感覺越來越冷,忍不住蓋上了被子。我說道:“你們兩個害得我感冒了。”
病來如山倒,短短几分鐘的工夫,我的鼻子被塞住了,說話也有些啞了。
呂先生嘴硬,死不承認,他在那裝模作樣的掐著手指,算到:“計算起來,借你陽壽的那個小孩應該也辦完事情了,現在他正好來還你的陽壽。你大病一場很正常,和我們把你放在地上不相干。”
我的鼻子不透氣,只能張著嘴,難受的呼吸。很快,我感覺腦袋沉得要命,身上一陣冷,一陣熱。我心裡面暗暗叫苦:這可壞了,我八成是要發燒了。
我張開嘴,想請他們兩個幫我弄點藥來。可是這時候眼皮沉重得很,我像是累極了,只張開了嘴,卻發不出聲音。
我聽見薛倩說道:“老趙好像睡著了。”
呂先生說道:“那咱們別打擾他了,忙了一夜,咱們也回去睡覺吧。”
隨後,我聽見呂先生把大刀解了下來,放在了我身上。緊接著,他們兩個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我心中哀呼:“你們兩個真是夠可以的,眼看著我病了,居然把我扔在這裡,回去睡大覺。”
我躺在床上抱怨了一會,就感覺腦子不夠用了。我開始有些糊塗,迷迷糊糊的,看見了曾經救過的人,也看見了被我開導過的鬼。
他們全都圍在我的床邊,向我絮絮叨叨,有的是要感謝我的救命之恩,有的在講自己投胎之後,過得怎麼樣。我心裡面迷迷糊糊,但是也知道害怕。我很想躲開,但是卻動彈不得。
我只能躺在床上,一身一身的出汗。那些小鬼圍著我講了很久,我不知道經過了多長時間,或許是一個鐘頭,或許是一個月,或許是一年。
鬼使神差的,我開始唸叨殘仙的口頭禪:大丈夫生於此世,當善養浩然之氣,何為浩然之氣?此氣也,至大至剛……
說來也奇怪,我心裡想到了這些話,眼前的那些幻覺就像是被這團正氣擊潰了一樣,很快消散於無形了。然而,等我停下來的時候,那些小鬼就重新聚攏了過來。
無奈之下,我又開始唸叨。我疲憊的要命,口渴的要命。躺在床上,一時入墜冰窖,一時身在爐火。這種感覺,簡直是在受酷刑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身子漸漸地清楚起來,那些纏著我的幻覺,也漸漸地走掉了。我感覺自己應該是出了幾身大汗,把衣服被子都浸溼了。
我抬了抬胳膊,身子雖然有些虛,但是這一場急病,明顯的已經好了。看來我真的冤枉了呂先生,這場病,確實是那借壽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