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為了家國天下,大哥和二哥依舊是我最崇敬的人,我永遠還是你們兩個的尾巴,當初我從俘虜營逃出去的時候,我以為我終於逃出了煉獄,我終於可以見到蓉蓉,可以見到大哥和二哥……”
喬老爺子說道這裡的時候,眼神驀然一冷:“可是我回去看到的是什麼,是蓉蓉和你喬二也舉行婚禮,組織批下的條文,整個軍營的人為你們慶祝,叫蓉蓉喬二嫂,朋友妻不可欺,何況是兄弟之妻,這奪妻之恨叫我如何能夠忘記,叫我如何能原諒他,不會,永遠不會,下輩子也不會!”
像是有一把鋒利的刀子,將往事一件一件的剝開來。
於是那些光鮮的,黑暗的,見不得人的通通被一件件的抽絲剝繭,整整齊齊的鋪陳開來。
喬老爺子說:“老三,那時候我們真的以為你已經死了,蓉蓉執意為你守寡三年,可是,她一個弱女子,總不能叫她這樣孤苦伶仃一輩子,何況還是一個單身母親,我娶蓉蓉,只是為了替你照顧她,真的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我真的不知道你還活著,你既然逃出來了,為什麼不回來?”
床上的人的聲音已經透著一股冷意:“沒有非分之想,你不用騙我了,那天我隱姓埋名參加了你們的婚禮,你被大夥兒灌得爛醉,你還記得你醉了以後說了些什麼嗎?你說第一次看到蓉蓉的時候,就對她一見傾心,就想著有同她結為夫妻的一天,這就是你所謂的沒有非分之想?”
喬老爺子的臉上出現了一抹不正常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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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終於轉換成了一絲苦笑:“我以為瞞住了所有人,並且瞞了一輩子,終究沒想到唯一知道的這個人會是你。”
這一刻,連江老爺子也是驚詫非常:“老喬,你……”
喬老爺子整個人好像被抽乾了一樣,甚至比床上的病人還要沒有光彩。
他說:“是啊,我喜歡蓉蓉,從文工團表演的第一天便喜歡上了,我就記得那天,她穿著一身碎花衣服,綁著兩條長長的馬尾辮,眼睛就像是天上亮閃閃的星星,笑的時候,很美,那時候戰火連天,每次看到她笑,我總覺得像是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但是那時候組織給我安排了任務,很危險,我不敢表露心思,我就想著等戰爭勝利了,我就向組織申請,可是等我從延安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是老三你的物件,跟著你一同喊我二哥,你可知道那時候我心裡的感受,我難過卻還得笑著恭祝你們,我跟組織申請調入了地下組織,不過是不想看著你們如膠似漆。”
喬老爺停了一會兒,他的身上有什麼東西淡淡的暈開來,就像是抵在宣紙上的墨水。
他繼續說:“可是後來,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我也知道兄弟之妻不可欺,可是我不能看著蓉蓉帶著一個孩子,孤兒寡母的受苦受累一輩子,我費盡心力才讓組織下了命令,叫她嫁給我,可是,終究我還是做錯了……”
喬爺說:“你既然同她結婚了,既然將她變成了你的女人,為什麼不好好待她,還有喬梁,年紀輕輕……”
喬老爺子眼中出現了一絲無以言語的傷痛:“老三,你根本不知道,蓉蓉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也從來沒有屬於過我,她這一輩子是在懷念你的日子裡面度過的,這就是對我的懲罰,看著蓉蓉對你的思念,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心如刀絞,日日夜夜也是對我的折磨,老三,其實我最羨慕的人是你,我縱然陪了蓉蓉一輩子,可是她的心卻陪了你一輩子,如果可以選擇,我倒是寧願同你交換……”
喬老爺子終於再也說不下去,有些哽咽的說:“老三,你要恨我便恨我罷了,反正一隻腳也踏進棺材了,人這輩子也就這麼一回事罷了,你說的對,我娶了蓉蓉,卻沒有能照顧好她,最後叫她在病痛交加中去世,那時候她才剛滿三十歲,喬梁也是,我始終將他當成親生兒子,可是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