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種地的基礎在,茶樹和藥材培育學習起來也很快,不幾天就差不多瞭解了日常的維護。
剛進四月下旬,徐褚又傳了訊息回來,靖宇帝寵信佞臣,疏遠忠良,趙貴妃的哥哥強佔民財,殺人害命之事被朝臣彈劾,靖宇帝卻聽信趙貴妃的哭訴,不但不追究其兄之罪,反而叱責那位首告的大臣,甚至降了兩級,從四品御史貶成了六品知州,貶去嶺南為官。亓惟孝為此事站出來向靖宇帝諫言,卻觸怒了靖宇帝,當殿斥罵不說,還直接將亓惟孝打發出京,往桐城軍中效命。
得了徐褚傳回來的訊息,吳小桐也拿到了南齊的邸報,邸報上除了對整個事件的描述外,還有靖宇帝對亓惟孝的判詞:狂悖乖謬,無父無君!這八個字如尖錐利刃,刺骨挖心!
吳小桐覺得一口氣悶在胸中,好半天才喘過氣來。
她尚且如此,小亓,該是如何……只怕痛徹心扉一詞都不足以表達他心中之痛吧!
她認識的小亓,她記憶中的小亓,即便是生命危殆,也仍舊從容淡定,真正的溫潤如玉、恬靜如水,但有心懷天下,心記民生……真真正正體現了‘君子如玉’的完美品性。
可就是這樣一個如玉如蓮之人,居然被這般折辱、詆譭,而且,詆譭他、折辱他的不是別人,還是他的親生父親……至親之人的傷害,絕對比無關緊要之人更痛更傷!
默然半晌,擱下手中的東西,吳小桐抬眼吩咐回來送信的小滿:“可知道幾時離開金陵麼?”
小滿點頭,回道:“齊王責令即日出發,想來,此時人應該已經到了桐城了!”
吳小桐轉開目光,略略沉吟,就溫言讓小滿下去歇息了。
若是南齊靖宇帝繼續執迷不悟,荒淫昏聵下去,南齊怕是撐不了多久了。不但亓惟孝,還有裴家,裴依依的大伯大伯母、三個堂哥都在南齊。更別說,大哥裴暘就是桐城一線的主帥,正對著北寧的兵鋒!
桐城距離霍城不到二百里路,到雙溪鎮也就二百里左右,要是在現代,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真的很近了!
吳小桐就開始琢磨著,她要不要去一趟桐城?儘管,她自知還不能幫小亓改變一些什麼,甚至沒有什麼能力幫上他,可她還是想想著去看看他,哪怕能對他一笑,哪怕能給他沏一杯茶,讓一杯清澈的馥郁清香,撫平他些許心頭痛楚……
只是,她又怕這樣貿貿然地跑過去,不但幫不到小亓什麼,反而會打擾到他。在如此痛徹心扉的時候,人家說不定不喜歡見人,更沒心情應酬……
這一猶豫,吳小桐就將小滿先打發走了。她自己連續幾日心神不寧、坐臥難安之後,乾脆不自己胡思亂想了,跑去茶園看著人採第二茬茶葉。
因為茶樹太小,每次採茶都採的很少。而且,吳小桐之前就決定了,滿十年之前,每年就採兩季茶葉,明前一季,立夏到小滿之間採一次。此時,第二季採茶已近尾聲,吳小桐戴了竹斗笠,每天跟著女人們上山採茶,不求採多少茶葉,只是散心怡情來的。
她也不用丫頭們跟著,只隨意地選一塊邊角就採茶,碰上哪個採茶的姑娘媳婦,就跟人家聊聊天說說話。
不管是雙溪鎮原來的住戶,還是後來留下來的流民,經過三四年的熟悉瞭解,也都基本上沒了隔閡之心,互相之間相處融洽。曾經那些滿臉悽惶、蠟黃浮腫的女子,經過這幾年安定的生活,神情臉色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飽滿了紅潤了,也從容歡快了。
採茶要早起,常常太陽還沒出來,就已經開始了。趁著露水採下來的茶葉,品質更佳!氣味最是清、醇!採茶女忙碌而歡快,不知誰起了頭,山坡上就響起此起彼伏的歌聲小調,或清亮悠揚,或沙啞婉轉,但在此情此景之下,卻都讓人不自覺地跟著心情愉悅歡快起來。
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