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棵樹好!”
平羽點了點頭,微微露出笑意。
因為有外人在,顏恕這一路上都聽從自家大哥的安排,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家的車裡,望眼欲穿地盼著趕緊到達目的地好跟溫華說話,這會兒終於下了車,見到溫華,他立即就跟了上去,挨在溫華的身邊,聽她贊這樹好,便也覺得眼前的大樹古意盎然,頗有君子之風……
正呆呆地仰頭看著,就聽自己的小廝海茶悄聲提醒他,“少爺,咱們已經落下了……”他眨眨眼,收回視線,見前面的人已經走遠了,便趕忙邁步向前趕去。
屋裡的人正在聽管事報賬,顏恕悄悄地進了屋,坐在溫華的身旁。
“……以二月初一為限,在二月初一之前收穫的都歸陳國公府所有,自二月起再產生的收益則歸新主家所有……”
溫華見他進來的遲,又是坐在自己身邊,便微微垂首悄聲問道,“你幹嘛去了?”
顏恕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看樹看呆了去,支吾道,“在院子裡看了看……”
溫華一笑,轉頭繼續聽他們核對賬目,對農事她雖然不在行,可是這幾年也不是白白在農村生活的,一畝地能產多少麥子,需要留下多少種子,這些事她還是清楚的。
陳國公府的那位管事所報的賬目明顯含有水分,但既然那位陳儻沒有吭聲,溫華也不打算提出來,這些不過是蠅頭小利,今天所談的只要不涉及根本利益所在就什麼都好說——說白了,今兒她就是來扔錢的。
可是漸漸地,溫華越聽越惱火——這管事把莊園的債務也列了出來,有一些要在將來的三五年內逐年還清的債務卻列在了交接記錄中,成為了莊園新主人的一項“收入”!
“喂!喂!我說陳三子——”陳儻敲了敲桌案,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眼前貌似恭敬的莊園管事,“你是不是不想幹了?陳傢什麼時候落魄到連債都還不起了?”
那管事面色不變,“回七爺的話,昨兒王大總管來的時候告訴小的,讓小的把這一項放進來。”
陳儻臉色微變,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顏如見此情形,起身笑著打了個圓場,“這莊務繁忙,指不定有弄岔了的,七爺不要著急。這附近的景色瞧著不錯,我帶著這幾個孩子出去走走。”
陳儻巴不得旁人都回避出去,他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分寸的奴才,堆起笑容,“東邊有一塊花田,這時節雖然沒有什麼好的,可幾座暖房裡過冬的花木卻還有些看頭。”
待顏如領著顏恕、平羽和溫華離開了院落,他回過頭來冷笑一聲,看著垂首肅立的管事,眼裡閃過一絲冷厲,緩緩道,“可惜這差事輪不到王大總管了,他今天一早已經被派到南邊兒收賬去了,沒有倆月可回不來——在這之前,足夠弄死你一百回的!”
那管事聽得臉色一白,極快地抬頭看了陳儻一眼,見他神色不似作偽,張了張口,猶豫了一下,強辯道,“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七爺不必這樣……”
陳儻“啪”地一聲將茶盞摔在地上,“來人——給我掌嘴,打到他說實話為止!”
……
出了院落,溫華有些擔憂地朝身後看了看,又見顏如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顏大哥,他們……”
顏如笑了笑,“沒事,哪家的家業大了都免不了有作惡的刁奴,他自管他的家事,咱們四處走走吧。”
步出院落,幾個人在附近的田間散步,此時尚未開始春耕,田間地頭上極少有人,小徑兩旁紅的黃的白的小花在微風中綻放,綠草在腳下蓬勃生長,楊樹灰白的枝幹上長出了細密的枝葉,春風穿拂而過,發出陣陣喧譁聲……這一切令人躁動的心緒悄悄地平靜下來,溫華眯著眼睛,嗅著空氣裡花香和草香,暗暗想著,今天即便交接不了也沒關係,這樣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