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軍將當即變了臉色:“什麼?送的?哼哼,好,好得很!你們這群賊配軍,莫不是隻知巴結鈐轄府,卻不將我‘勇勝軍’放在眼裡麼!”
梁阿水懵了一下,撓著腦袋,眼睛看向司錄參軍,嘴裡喃喃道:“什麼‘勇勝軍’?跟俺們有關係嗎?”這還是梁阿水心裡一直沒把這身官皮當回事,所以對那句“賊配軍”不太感冒,否則以他的火爆性子,怕要當場發飆。
梁阿水實話實說,卻不啻於火上澆油。那軍將怒不可遏,嘴裡倏地大吼一聲:“勇勝軍的兒郎們,這些賊配軍竟視我等如無物,寧願白送二十匹馬給鈐轄府,也不肯給咱留一匹。即然如此,咱們也甭客氣,兒郎們,給爺爺截下一半來,獻與統制大人!”
那軍將話音剛落,手還沒按上腰刀柄,迎面便遭到一記重擊,當即眼冒金星,鼻血長流……但還沒完,一陣噼哩啪啦的暴響,梁阿水拳拳著肉地打在這軍將臉上,邊打邊罵:“搶馬?搶物事搶到賊祖宗頭上了!俺叫你搶!叫你搶!劈面錘!劈面錘!”
梁阿水一開打,手下那群吃慣了水上浮食、好勇鬥狠的軍漢,立馬先發制人。以二十對三十,竟將那群原本氣勢洶洶的自稱“勇勝軍”的巡兵,打得滿地找牙。
在場只有兩個人沒動手:關忠勇與司錄參軍。
這會那司錄參軍在一旁不停央求眾鬥毆者住手,只是一方揍得正歡,一方哀聲求饒,誰也沒去理會他。
一時間,怒吼慘叫,馬嘶哀嚎,火影幢幢,步履雜踏。
雖然是在夜間,但通衢大道上發生這樣的惡**件,想不驚動人都難。很快,長街盡頭便出現一條火把長龍,伴隨著急遽的蹄聲與大隊人馬的整齊步伐,以及兵甲互擊的鏗鏘響聲。
關忠勇一個箭步上前架住梁阿水的雙臂,低聲道:“有大批人馬來了,叫兒郎們住手。”
梁阿水揪領子的手一鬆,將那滿面是血的軍將像破麻袋一般扔在地上,揚聲道:“天……小的們,停手,列隊點名!”
當天波營戰士紛紛退後列隊之時,長街上也傳來一個沉穩雄渾的聲音:“某家保州刺史、濟南府兵馬都鈐轄關勝是也!所有鬥毆軍兵,統統住手!三通鼓後,尚有未停手者,軍法從事!”(未完待續。)
第二百零四章 山雨欲來
獵獵火光中,在大批軍兵簇擁下,一群鎧甲閃亮的騎士左右分開,一騎策馬而出。
鐵券盔、魚鱗甲、棗紅馬、重屈刀……
這不是今日在望遠鏡中看到的那名帶頭衝陣宋將嗎?他就是關勝?
梁阿水驚訝萬分,日間看時,由於距離過遠,只看到他的裝束,無法看清五官。此時雙方相距不過十餘步,在熊熊火把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看到,這是一個年約四旬,方面高鼻,雙目開合間凜凜生威的大將。他臉上最特別的地方,就是其頷下長髯用一幅水藍色的錦囊巢狀著,用絲繩勾掛在雙耳之後。顯然對自己那一把美髯極為愛惜,保護有加。
身為一位五品高階武將(宋朝的品秩遠沒有後世明清那樣氾濫掉價,七品為中級官員,五品算是高官,尤其武將更是如此),居然敢於衝鋒陷陣,而且手殺敵軍,血染徵袍,端稱得上是一員勇將。
關勝沉著臉,手中屈刀向前一指,身後的軍兵齊舉刀槍,將場上鬥毆的雙方連人帶馬一併圍住。
似梁阿水這等水梟,能讓他服氣並賣面子的,只有符合他心目中驍勇敢戰的標準人物,而關勝,顯然達到了這個標準。再加上關忠勇一再向他搖頭使眼色,因此,梁阿水並未反抗,同時示意手下戰兵不要妄動,只要對方不過份,便靜觀其變。
同樣被刀槍指著的,還有被打倒一地的巡兵。此時正狼狽不堪地相互攙扶而起。由於先遣營戰士是送馬,而且身在客地,為不至於引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