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尋找段焰時,他會來嗎?看見我這般的模樣,又做何感想?
我不是為了博取他原諒,而是做著不昧自己良心的事。我在贖罪,同時也在祈禱上天聽見我的聲音,保佑柔媽沒事。
時間像過了一個世紀,獄警突然來開鎖,叫了一聲:“有人見你。”
心口一緊,我慌張跳下地,跟著獄警走了出去。
越近出口,我的十指不自覺緊扣,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叫著:要見他了,要見他了。
一步,兩步,三步……
我原以為自己會看見那雙深邃眼眸,偏偏不是。
來者是maple,看著她手中的檔案袋,我雙腿一軟,險些跌倒,連忙伸手扶住桌子,坐了下來。maple看著我,我也看著她。
我很想問:他為什麼不來?
可是出口卻是:“柔媽她,能救嗎?”
maple神色複雜盯著我,沉默了幾十秒鐘,才點頭:“過了危險期。”
我喜極而泣,淚水直流。然而,maple又一句話,刺得我的心臟體無完膚。
“雖過了危險期,但是老夫人卻成了植物人……”
我猶似聽到什麼墜落,徹頂絕望。是了,心在墜落谷底的聲音。
柔媽成了植物人,答案再清楚不過,這輩子我都難以求得段焰的原諒。
我不相信,失聲叫了出來:“maple,你騙我是不是?怎麼會,柔媽不可能變成植物人的!不可能的!”
“醫生說的。”maple冰冷一句話,很殘忍。
我全身細胞如是同一時間死掉了,不懂反應了。
maple把檔案袋往前一遞:“這是離婚協議,老闆已經簽了字。”
“不……”眼睛朦朧,死死瞪著那檔案袋。
maple同時又遞給一張支票,嘆口氣說:“這是老闆承諾過給你的,你收下。”
我失望著地瞪著支票上的數字,一千萬,他好大方,終究還是對我放手了對嗎?他說過不會趕我走,還是失信了。
聲音嘶啞,直盯著maple的眼睛,艱難地開口:“他沒有其他要跟我說的嗎?”
maple又是嘆氣,點頭:“有,他說他沒勇氣來見你,一見你就會想起老夫人躺在冰冷病床的模樣。”
心如被捅一刀,我“嗯”了一聲,低下頭,淚水滴落手背。
我原以為maple沒話與我說了,她又冒出一句:“老闆還說了一句。”
“呃?”我抬頭,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他說,他希望你做回以前的你。”maple神色複雜,一字一句念著。
“做回以前的我?”我苦笑:“呵,他在強人所難,我也想做回以前的自已,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了。”
拿起桌面上的筆,一咬牙,我拔開筆帽,從檔案袋裡抽出離婚協議書,然後翻到最後一頁,內容也沒有勇氣看,龍飛鳳舞,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簽好後,遞給maple。
maple接了過去,將協議收入檔案,起身說:“老闆不追究你的責任,你不需要坐牢,我已經為你保釋,你可以離開了。”
“嗯”我又悶悶應了一句,起身,見我不收支票,maple問:“你不要嗎?這是老闆給你的。”
我仰面,不讓自己淚水滑落,喉嚨像被鐵手掐住了一般難受,我在努力呼吸。
好不容易,終於吐出聲音:“他明知我最痛恨別人用支票砸我,難道他也要來羞辱我嗎?”
maple皺眉:“可是,這是你應得的啊!”
我淒涼一笑:“我愛他,不是愛他的錢,由頭到尾他也清楚。”
說完,揮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