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慌?
劉良一想起南中的事,想起馮永的放話,心裡就莫名地心慌。
要是在南中種甘蔗沒什麼好處還好說,此事最後真要是出乎自己的意料的話,事發後雖然大人不至於打死自己,但打個皮開肉綻那是一定的。
馮永有能力阻止自家進入南中種甘蔗嗎?
這根本就是個廢話。
甘蔗種得再多,要是沒法子製作出飴糖來,難道讓自己啃著吃嗎?
如今敢放話在南中種甘蔗而獲利的人,唯有馮癲子一人。
“阿母,孩兒一時糊塗,讓一個不知所謂的役夫帶了府上的民團去南中,那喪了良心的傢伙壞了事,不但沒能辦成府裡的事,而且還得罪了人。若是被大人知曉,定要罰我,求阿母救救我。”
劉良實在是覺得憋屈,自己明明是君侯之子,對方明明只是一個土鱉,難道不應該是自己全方位碾壓對方麼?
怎麼感覺情況是反過來呢?
越想到此,劉良就越是聲淚俱下,表情生動。
劉胡氏自認是劉良的阿母,如今看到他這副模樣,如何會置之不理?
只是她一想起劉琰,心裡卻也沒把握,遲疑地說了一句,“你大人平日裡一向不喜我多嘴,我就是幫你去求情,只怕他亦未必願意聽我的,反而會壞了事。”
“阿母,大人要責怪我,皆是因為我辦事不力,故孩兒想要彌補一下。如今正好有一事,能讓孩兒表現得爭氣些,只是此事,卻是唯有阿母能幫得上忙。”
劉良連忙說道。
“什麼事?你且說來聽聽。”
劉良聽到劉胡氏這麼一說,心頭一喜,立馬就把準備好的說辭一一道來。
劉胡氏聽完後,看了看眼前可憐兮兮的劉良,心頭一軟,終是答應了下來。
“一,二,三,四”
對南中冶監令監丞有決定權的大漢皇后張星彩,自然不知道這個時候,竟然會有勳貴子弟主動表示投靠。
此時的她,正兩眼放光地盯著手裡的一疊毛布票子,仔細而小心地數著,一張,兩張,三張
每一張票子的價值都是一百匹好布,沒有一張是小額的。
張星彩每數一張,臉上的笑容就越多一分。
沒辦法,如今漢中出產的毛布票子簡直比官府鑄出來的銅錢還要受世人歡迎。
畢竟直百錢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然而這不是一個比好的年代,而是一個比爛的年代。
東吳那邊,竟然用鐵鑄五百錢,簡直是喪心病狂。
然後再看看北邊的曹魏,媽的竟然連錢幣都取消了!
於是大夥回過頭,發現大漢居然是最講良心的畢竟還混用一部分五銖錢呢。
所以毛布票子的出現,簡直就是黑夜中的螢火蟲,辣麼地閃亮,辣麼地耀眼。
馮郎君,他是好人吶!
這種票子雖然最開始只在特定的人群範圍內流通,但止不住它是好東西,因為它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所以以極快的速度在錦城裡流通開來,甚至還產生了一部分溢價。
唯一可惜的是這票子它有兌換期限,極大地限制住它的流通。
也就是南中這一次大規模的販賣勞力,馮郎君因為做了保人,為了方便購買勞力,所以漢中的紡織工坊這一批的毛布票子這才又適當地延長了期限。
從以前的半年改成了一年,不但讓它能在錦城附近使用,甚至連南中五尺道和南夷道附近的地方,也可以用一用。
所以就算張星彩是大漢皇后,她也一樣對毛布票子情有獨鍾。
畢竟有了票子,腰桿才能硬起來啊。
沒有票子,做什麼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