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說自己曾在這皇宮大院之中見過皇后娘娘你,請問,你要如何脫身?”
有一瞬間的寂靜,她幾乎能聽清風是如何冷冽穿過樹葉的間隙,拂過她的面頰。
“雲若……謝謝你!”瞧著此時安然在懷中的涵兒,一股暖流在心底某個深處洶湧噴出,煙落感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柳雲若美豔的臉色微變,一陣青一陣白,如在上好的青瓷上烙出白印子,她修長的柳眉深深擰起來,一把狠狠將煙落推開,冷聲斥責道:“你還不快走!”
煙落連連點頭,眸中已是有溫熱在不停地打轉,啞聲道:“那你也要保重。”
毅然抬步,轉身離去,她幾乎奔跑起來,漸行漸遠,卻依稀聽見柳雲若輕渺的聲音,似在她身後幽幽遠遠響起,彷彿一縷一吹即散的青煙,似有若無。
“煙落,你要……保護好他的子嗣,涵兒,就拜託你了。”
步履狠狠一震,煙落並沒有回頭去看,只是益發抱緊懷中的孩子,一路抄小徑跑入一處廢棄已久的殿宇之中,這裡極是隱蔽,一般不會有人輕易至此。
顫抖著雙手,她將熟睡中的涵兒,重新用尋常的藍色粗布細細包裹,留出些許空隙,儘量不會悶住他,涵兒早產,是以身量極小,包裹在藍布背囊之中,看起來不過是提著一件尋常物什。
又是抹了一些泥灰在臉上,煙落將自己臉上三道顯眼的疤痕儘量遮住,以免輕易被人認出。
心底有驟然而澎湃的感動,是對柳雲若。心底的甜意一點點蔓延出來,從唇齒間緩緩溢位,最終在唇邊凝成一道微笑的弧彎。
想不到柳雲若竟是會出手幫助她,這麼多年的姐妹情誼,雲若她終究還是在乎的。可更想不到的是,柳雲若對風離御竟然仍是情深如斯,即便是背叛慕容成傑也要保全他的子嗣。
今日,有太多太多的震動,她無暇去一一細想。因為眼下最為重要的事,便是如何帶著涵兒安全地離開皇宮。
她徐徐起身,離開了廢殿,手中抱著背囊,神情鎮定自若的在皇宮之中走動。
來來往往的,皆是手持兵器,神情肅然的禁衛軍,偶有上來盤查之人,她只淡然出示手中的白玉令牌,面容不改,儘量嘶啞壓低了聲音,道:“是慶元侯差奴才出宮辦急事。”
隻身向皇宮東門而去,果然一路是暢通無阻,看來慕容傲並沒有欺騙她,守著皇宮東邊的衛隊,果然都是他手下的人。
巍峨高聳的紅色宮牆已是近在眼前,仿若伸手便可觸及一般。
愈是近了,煙落心中愈是簌簌直跳,難免有些許緊張,只要再走上十步,只要十步,她便可以帶著涵兒離開皇宮了。
一步一步,近了,近了,更近了,她幾乎可以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通”,“砰通”,震天地響,彷彿有無數器樂在耳邊狂亂地喧囂著,她再聽不清周遭所有的聲音。
三步,兩步,一步,到了。
明晃晃地寒光一閃,一名黑衣侍衛見她來,立即橫刀上前阻攔,橫眉冷目,厲聲喝斥道:“是哪宮的太監,要上哪裡去?”
煙落鎮定地微笑,遞上手中的白玉令牌,柔美的輪廓因著她的平靜而益發自然,徐徐道:“奴才是玉央宮的執事,是慶元侯交代奴才出宮辦事。”
那名侍衛濃粗的眉毛深深擰了起來,狐疑地接過令牌,掂來覆去仔細看了看,森冷的目光在煙落平靜的面上仔細掃視過,終於收走手中的大刀,將玉佩交還了給她,寒聲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心中如有大石沉沉墜地,煙落不動聲色地抬起腳步,正待離開。
可偏偏就在此時,她懷內藍布包裹之中的涵兒,卻不知緣何,突然大哭了起來。
那樣嘶聲力竭的哭聲,清脆而又尖銳,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