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致勃勃的記者們——羅莎麗婭的心臟狂熱而快速地跳動起來,沒錯,這是個機會,她曾經注射過疫苗,但人們並不知道這一點——而她曾經看過的畫冊中最令人感動的一張就是被教廷賜予“聖女”之名的朗格諾伊斯嬤嬤抱著一個艾滋病嬰兒地照片,曾經以慈善天使之名為人熟知愛戴的羅斯王儲妃也有過好幾張懷抱垂死病孩的留影。
至於疫病流散的可能——他們不是還要經過一段漫長的觀察,檢疫期才能進入撒丁首府——不是嗎?再則,如果有什麼問題……她也可以設法呼喚聖光,聖光無法澤及太多的人群,但是數十個忠誠的信徒應當還是……已經走到她身側的伊諾伸出手來,羅莎麗婭來不及多想,她向前一步,在所有人來得及阻擾之前,伸手將那個粉嫩嫩,軟乎乎,似乎正在熟睡的嬰兒接了過來——一時間閃光燈大作,羅莎麗婭適時地露出溫柔可親的
她覺得無比激動,無比快樂,所有地疲憊與痠痛都不她對那個小男孩微笑,鄭重地答應他會把他的妹妹帶走,甚至低下頭去,親吻嬰兒的面頰。
嬰兒的面頰有點燙,羅莎麗婭的碎髮在她的面孔上掃來掃去,讓她不舒服了。她抽搐了幾下,痛苦地扭動著身體,以一個嬰兒所能有的所有力氣繃直了身體,極其突然而猛烈地打了一個噴嚏。
溫熱地液體噴濺在羅莎麗婭臉上,帶有這不正常的腥臭味道,旋即是一次比一次強烈的咳嗽,羅莎麗婭驚慌地看著那張小小的嘴巴里噴出淡紅色的霧體,落在白色的圍兜上。如同天使一樣的小臉被血跡與奇形怪狀的肌肉充滿,短短數秒之內,惡魔就佔據了她的身體,她張大地嘴巴里沒有牙齒,深紅色的粘膜上只有幾個膿皰,就像每晚羅莎麗婭所看到的那些幽靈偶爾張開的嘴巴。
羅莎麗婭發出一聲可怖的尖叫,在所有人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之前,她本能地將那個嬰兒狠狠地丟了出去——這無可厚非,遠離危險與不可知的東西是人類能夠生存至今的有力依持之一—嬰兒連同外層地襁褓砸在了隔離欄上,然後就像一袋垃圾那樣啪地掉落了下去,小男孩歡喜天真的面孔變得鐵青,甚至有點猙獰。
“你殺了我妹妹!”片刻死寂之後,他瘋狂的尖叫起來,並且試圖爬上足有成人高度的隔離欄,一個成年的男子協助他——更糟糕地是,有人重新抬起了槍口,而更多的人則無視士兵們地阻止,嘗試著開啟隔離欄。
零星的人群開始繞過隔離欄,他們跳下路肩,準備繞到隔離部隊地後方去,士兵們組成的警戒線已經無法抵制住人們地衝擊,而監察長已經在事情突變的第一個瞬間抓過了羅莎麗婭,她的雙腿猶如融化的奶油,動彈不得,監護人只得半抱半提著她,但他們無法靠近隨時做好了起飛準備的直升機,西撒丁人的槍一直對著他們。
一個人被激怒的時候,他會想要毀滅一切——而剋制住自己的憤怒與毀滅的**需要鋼鐵般的意志,然而這種意志一旦被擊垮,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存在的好——它所維護的秩序將會遭到最強烈的攻擊,最無情的蹂躪,世間的一切都會陷入可怕的騷亂。
亞歷克斯略略垂下了眼睛。
“*當**混雜在一起時,疾病就得以傳播。
當恐懼和憤怒壓倒了禁令時,罪惡就會滋長。*”——騷動,暴亂意味著薩利埃裡家族在西撒丁苦心營造的平和局面再一次被打破,而瘟疫的平息也會不可避免的延長——那個協會,組織,個人會願意千里迢迢前往異國遭受病毒與子彈的雙重威脅?
“請代我向母親說聲抱歉,暫時無法回去。”
黑色的身影擦過費力的身側。
“亞歷山大殿下!”費力喊道,他想要抓住亞歷克斯,卻只差一點,一個從人群中飛來的石頭砸中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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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黑色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