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片後的眼眸濕漉漉的。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除夕夜那天,見到的鄰居似乎就是他。
他好拽啊。
以前聽同學們聊年級第一,都說周逞很拽,是個硬骨頭。
她那時還不信。
現在信了!!!
周逞肆無忌憚的眼神就這麼直接盯著她。
看得蘇窈莓手腳冰涼。
像是被人打擾了美夢的豹子,隨時準備撲上去撕咬獵物。
她不僅在大半夜放音樂跳舞影響了他休息,還在分班後的第一天念錯了他的名字。
青春期的男生都是最要面子的。
逞能並不是什麼褒義詞。
蘇窈莓認慫地低下頭,小聲道歉:
「不好意思,我看岔行了。」
周逞沒說話,骨節分明的手指勾住作文字。
隨意一卷,就輕鬆握在了手裡。
他的手很長,手背上還覆著淡青色的血管。
自始至終,都沒搭理她。
蘇窈莓驚嘆於他優越的長相和氣場。
又悄悄鬆了口氣。
或許,他早就忘了除夕夜那件事,並沒認出她。
畢竟她那天沒戴眼鏡,和上學期間應該相差很大吧。
下課時,厲詩然為她打抱不平:「我聽同學說,周逞一直是那臭脾氣,誰也看不上。」
「草莓你別害怕,他從來不跟女生計較,也……」
厲詩然似乎想起了什麼,滿臉不可思議,
「也從來不跟女生接觸。」
她難得八卦:「之前我見12班那個班花在籃球場給他送水,人家都沒看班花長啥樣,抬手就給拒了。」
「班花?他確實長得帥,但正常人應該不會喜歡他吧,」
蘇窈莓瞳孔地震,「誰願意找虐啊。」
厲詩然知道小草莓開竅晚,還沒有青春期的萌動,神秘兮兮笑著說:
「你能想像嗎?周大魔王的追求者,不比咱們校草江冽少。」
蘇窈莓繼續瞳孔地震:「啊?」
厲詩然攤手:「江冽雖然脾氣爆,但從不讓女孩子下不來臺,周逞是完全不留情面。」
「除了最基本的禮貌,他那脾氣啊,就跟石頭一樣邦邦硬。」
「看出來了,」
蘇窈莓鼓著小臉兒,脆生生地吐槽一句,
「臭脾氣!周逞能!」
厲詩然笑著掐掐她的臉:「噓,別被人聽到了。」
兩人剛轉身,就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冷笑。
蘇窈莓仰著臉向上看,卻只看見男生凌厲的下頜線條,以及他輕滾的喉結。
她一愣,眼睜睜看著他從自己眼前走過。
寬鬆的校服透出很淡的薄荷香。
像是一陣風,轉瞬即逝。
完了。
被聽到了。
被當事人聽到了。
她捂住嘴,跟一隻靈活的小貓兒似的,摟著厲詩然的胳膊進了教室。
「我以後再也不在背後議論別人了,」
蘇窈莓推了推眼鏡,苦著小臉,「尤其是大魔王。」
剛才周逞出去的時候已經快上課了。
不知道他晃晃悠悠去做什麼。
語文老師進來,才想起教案沒拿。
於是蘇窈莓又去辦公室給語文老師拿教案。
直到她小口喘著氣跑回來,剛好碰到單手拎著一罐汽水的周逞。
兩人狹路相逢。
蘇窈莓的頭皮都要發麻了。
「報告。」
她甜甜地喚了一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