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這很正常。可朝瀧怎會曉得?難道他的神識比她強麼?不可能罷。要說是巧遇;那也未免太巧了……
感應到此人的氣息有點兒熟悉,蕭瀲之開口問:“這位是?”
顏初靜挑了挑眉,看著朝瀧不說話,擺明了等他自我介紹。朝瀧勾起嘴角,笑容裡依稀帶著幾分寵溺。
“在下朝瀧,是小靜的師兄。蕭公子若是有空,不妨到舍下坐坐。”
青洛宗宗主蕭定邦與聖醫顏疊吉乃八拜之交,蕭瀲之自然知道顏疊吉有兩個徒弟。他對江致遠心存奪妻之恨,原本以為朝瀧會偏護同門,排斥自己,倒未料及能蒙其禮遇,於是也多了分客氣:“打擾了。”
寒風呼嘯,颳得街邊的旗幡獵獵作響,間或夾雜些許瓦碎聲。顏初靜抬手挽了挽耳邊的髮絲,語調不急不徐:“江太醫也在?”
朝瀧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稱呼師弟,過分的疏離。
“縱然夫妻情分不再,可他到底還是你的二師兄。師傅不在,我們本該相扶相持,何苦生分至此?”
朝瀧語氣溫和誠懇,顏初靜聽著不覺刺耳,想想也是,江致遠之前好歹也救過她一回,又無惡意,自己大可不必將他當成洪水猛獸。
大雪時停時續,下了十多天,厚厚的積雪沒過膝蓋,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進山的路都被堵死了,鎮上的居民只能在山腳附近伐些樹木取暖應急。至於打獵,那得等到雪融之後。好在各戶人家大多早已備足過冬的糧食,暫時還沒人冒死上山。
但,也有例外的。
自從顏初靜在崖壁上開闢了個山洞當臨時住所後,蕭瀲之為了接近她,竟連客棧也不住了,也跟著在旁邊挖山洞。
論法術真元,他自是遠不及她,但別忘了,他手中所持的可是四大神器之一的空冥劍。
神器對上山石,易如切豆腐,半天工夫就弄出了一間似模似樣的簡室。
少宗主要住山洞,兩位長老攔也攔不住,只好派劍衛上山供他差遣。那些劍衛皆是內勁六七重的後天高手,免不了吃喝拉撒,自然而然就地取材,結果害得山裡面的動物心驚膽戰,哀嘆這個冬天不好過。
期間朝瀧來過一回,送了些被褥茶具等,雖不值幾錢,但細微之處可見心思。
禮尚往來,顏初靜親自燒水煮茶,留他喝了幾盅。
那茶葉是她在雲思島上採集的,沐天地靈氣而生,滋味絕非俗世裡那些所謂的極品可比。見他喜歡,她便用竹筒裝了數斤相贈。朝瀧也不與她客氣,欣然收下。
不知不覺已是十二月中旬,積雪初融的那天,忘機大師訪友歸來,帶回兩瓶靈酒。
酒入玉盞,滿室飄香,其香幽雅清醇,經久不散。顏初靜輕啜幾口,緩緩問道:“他的眼睛,如何才能復明?”
忘機大師微微一笑,回了她八個字——
元嬰大成,脫胎換骨。
蕭瀲之如今不過是融合期,以他的資質,將來即便能夠結成金丹,破丹成嬰,至少要耗費四五百年光陰。而神宮之試兇險重重,他目不能視,縱有神器在手,實力多少也會打些折扣,能否活著走出神宮,除了主持神試的天機神君,還有誰能斷言?
她輕嘆一聲:“還有別的法子麼?”
山洞裡溫暖如春,巨石切平當桌,桌上擺了三盤香噴噴的下酒小菜。可惜顏初靜無胃口,只一味喝酒。
忘機大師沉思良久,指間佛珠驀然止轉:“九瞳榴。”
顏初靜精神一震,腦海中即時浮現出一段關於九瞳榴的介紹。
九瞳榴有焚心啟眼之效,食其者心智倒流至出生時刻,而後雙眼復明,內生九瞳,可見世間萬物本質。而夜光槐可令失明者在漆黑夜裡視物如常,但藥性陰寒無比,凡人之軀通常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