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府裡,不是他有了心上人抗拒這婚事,就是這吳舉人出了大事成不了親,這兩樣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孟玉嘉所能忍受的。
第32章 吳鬱生(下)
吳家一僻靜園子,裡面傳來重重咳嗽之聲。
一窈窕綠衫女孩子端著藥急忙趕過去,這一推開門,咳嗽的年輕男子連忙將一塊帕子塞進了枕頭。
“大哥哥,你起身做什麼?”
吳鬱生溫聲笑道:“躺著累了,便起來坐坐。”
綠衫女孩子搖了搖頭,她走過去,然後坐在床邊服侍他用藥。
待吳鬱生用完了藥,綠衫女孩子手靈活往枕套一翻,吳鬱生阻止不及,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女孩子撈出一塊手帕。
女孩子攤開手帕,看到手帕上的鮮紅,眼淚不停的掉了下去。
“哥哥……”
吳鬱生摸了摸女孩子的頭,道:“憐兒,不用擔心,我還好著。”
“哪裡還好著,都咳出血來了,不行……我去找夫人,求求大夫。”
吳鬱生立刻制止住憐兒,道:“不必去。”
“哥哥你是夫人的兒子,定然不會這般狠心的。”說完,已經起了身。
吳鬱生急得又咳嗽起來,竟然噴出一口鮮血。
憐兒大驚失色,連忙又靠了過去,細心的拿著帕子給他擦拭。
“不要去求她……”
“可是……”
吳鬱生突然抓緊了憐兒的手,道:“你聽著,木樁拼死傳來訊息,孟姑娘的陪嫁鋪子禁止吳家人無休止的用度,除了孟家姑娘到了,否則誰也沒有權力。今日,木樁和我會讓你逃離吳府,你一定要儘快找到孟家主事人,然後將這封信親手……親手交給孟姑娘。”
若是孟玉嘉在此,定會心驚這位吳鬱生敏銳的感知力。
憐兒道:“哥哥不是要娶嫂子,何不親自與嫂子說。”
吳鬱生苦笑一聲,他撐不住了,自從得到那秘聞,他就註定了活不了。他現在就希望保住父親唯一的血脈,然後將吳家延續下去。
“聽話!”
憐兒哭了起來,道:“我聽話,哥哥要好起來。”
吳鬱生將信塞給憐兒,道:“你的針線好,將務必將這封信縫入小衣,送了信後,一定聽從孟姑娘的話。”
憐兒感覺哥哥是在囑咐後事一般,想到這裡,憐兒生出莫大的惶恐。這個哥哥,她才認了沒多久。
“不要,我要哥哥……”
吳鬱生嚴肅道:“你要記住,只有孟姑娘才能救我,你必須聽話。”
憐兒止不住淚,吳鬱生望著她,道:“知道你為什麼一直在府裡做粗使丫頭嗎?”
憐兒低聲抽泣:“大夥都說我是姨娘和花匠生的,是姨娘氣死了父親。”
吳鬱生頭無力的靠在憐兒懷裡,道:“其實不是的,真實的情況是,母親和二叔偷情,害死了父親。我和憐兒是父親的孩子,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憐兒渾身顫抖,面上盡是惶恐之色,她捂住耳朵,她不想聽。
吳鬱生拉開憐兒的手,道:“關雄其實是母親和二叔的兒子,當初母親留下我們兄妹倆,是因為姑姑還在的緣故。她將我記到她的名下,而你,就被丟去了柴房。”
“我不信……不信!”
吳鬱生閉了閉眼,道:“我也不願意信,可是那日我傷心姑姑的死躲進了桌下,這殘酷的事實……是我親耳聽到,也讓我親眼看見她和二叔抱在一起。他們商量借我的名去侯府提親,最後逼迫成為寡婦的孟姑娘改嫁關雄,一起去京城過富貴日子。”這個社會現實,不管身份如何,揹負著剋死丈夫的寡婦舉步艱難,尤其還在這天高路遠的邊城,更是讓人唾棄。他們以此改嫁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