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哭天搶地,拼死拼活地攬下了這一重任。在旁人的眼裡,這是多麼不可多得的忠僕啊,可誰能知道這其中隱藏的奧妙呢?
這一夜,趙祿屏退了其他下人,獨自一人留守在靈堂。燃起一個火盆,他慢悠悠地向裡投著紙錢,將火越燒越旺。
夜是那麼得靜,可趙祿的心裡卻是洶湧澎湃。火光在他並不年輕的臉上閃爍著,將他的內心第一次印照得如此清晰。
七年了,他終於可以報恩了,過了今晚,所有的證據都會隨著這烈火而灰飛煙滅!
手中的紙錢終於放完了,他抬眼望向趙擎宇的靈位,喃喃道:“老爺,對不住了,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若不是那封密信,你也不會有今日!”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封灰黃色的信,繼續道:“唉!那人是祿的少主人,他的父親曾經救過祿的命,祿發過誓,這救命之恩此生定當以死相報。如今少主人大難不死,活著回來,祿欣喜若狂,心想著一定是吳王殿下在天有靈,保佑著他的兒子。可是你卻要咄咄逼人,再次致他於死地。老爺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祿絕無害你之心,可是祿也不允許你害祿的少主人啊!”
趙祿的眸中突然露出憤恨之色,手中的信被他捏得皺成一團,彷彿這封信成了他所有仇恨的源頭。
“都是這封信,害了這麼多人,如果再留著它,只會害更多的人。今日老天有眼,終於讓祿趕在官府之前找到了它,那麼就由祿將它毀掉吧!”
說著,他的手慢慢鬆了開來,那封皺巴巴灰黃色的信從他的手中滑落,落入熊熊的火盆中。
“住手!”忽然靈堂外一聲怒喝,在靜夜裡格外讓人驚心。盛宣煜如閃電般飛身而入,一腳踢翻火盆,想從火中搶救出那封企圖被毀的密信。然而火勢太旺,那信又是易燃的宣紙,等他好不容易挑出來時,已是大半灰燼,只剩下兩三個碎片。
“哈哈哈哈!”趙祿大笑,得意地說,“盛大人,你來晚了一步!”
盛宣煜氣得臉都綠了,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領子,狠狠地衝著他怒喊:“說!密信上寫著什麼?誰才是殺害趙大人的兇手?”
他的盛怒換來的卻是趙祿的冷笑,只聽他說:“殺了我吧!就算死我也不會告訴你!”
“你……”趙祿的視死如歸,讓盛宣煜又氣又急。自己以為今日會有什麼收穫,哪裡想到機關算盡,卻是功敗垂成。
前日在鎖定了趙祿為嫌疑人後,他秘密地與趙夫人見了一面,故意要求趙夫人出面索要趙擎宇的遺體。之前趙祿多次以各種理由,要求大理寺歸還遺體,這讓他懷疑趙祿是不是希望藉著趙擎宇的下葬,而有什麼下一步動作。於是他讓趙夫人配合,陪他演一齣戲。為了查明真相,趙夫人欣然接受,按照他的指示要回了趙擎宇的遺體。又故意地裝病,支走自己的女兒,而讓趙祿單獨守靈。
一切安頓好後,盛宣煜與任倚婕等秘密潛入趙府,暗中監視著趙祿。只是令盛宣煜沒有想到的是原來還有一封密信的存在,而這封密信關係到趙大人的被殺。等他發現時,此信已燃成了灰燼。這一刻,他甚至有了殺了趙祿的心,可是他還是忍住了,只有趙祿活著,才有知道真相的希望。
強制收起自己的憤怒,他對趙祿說:“本官不會讓你死,可是如果你堅持不肯開口,本官會你嚐遍大理寺獄裡的十八種酷刑!”
此話一出,還是起到了震懾的效力。趙祿的臉色變了,眸子裡現出驚恐之色,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可盛宣煜知道,他怕了。大理寺獄的酷刑,只要受過的人,沒聽說有不招的。
這時,靈堂裡又衝進來好些人,有趙夫人,趙小姐,還有任倚婕、伍飛等人。
任倚婕搶先衝過去,在地上撿起那三張被盛宣煜搶救出來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