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齊腰高的野草,密密麻麻,烏娜有些後悔沒帶蛇藥在身上。
院子裡還座落著間破舊的房子,破敗的門上掛著把大銅鎖,上面蒙滿了灰塵,烏娜湊上門縫往裡看,卻看見一隻眼睛正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烏娜嚇了一跳,定下神一看,是個老人,骨肉支離,瘦得不成人形,一雙眼睛卻發著與之不相稱的亮光,分辨不出善意或惡意,讓烏娜感到氣憤的是,他手腳上還戴著鐵打的鐐銬,裡面髒亂便溺臭氣熏天。
“你是誰?”烏娜問。
那老人喉嚨裡沙沙發響,說不出話。
烏娜心中一酸,是誰把這個孤苦的老人鎖在這裡?真是滅絕人性,她不假思索地找了塊石頭,把鎖砸爛,門陡一洞開光亮暴漲,老人捂著臉,畢竟久未見陽光吧,烏娜注意到老人項上掛著一個玉佩,刻著正雲而字,烏娜心中一動,記得俊偉給她介紹過家族的歷史和族譜,帶著驕傲地說太公正雲是清時的探花,莫非這個老人就是太公?難怪李家對外宣稱四世同堂卻根本沒有見到老太公的影子,烏娜原本還以為是因為老人要休養不見外人,沒想到卻被關在這裡。
可是俊偉為什麼要騙她呢?難道他也不知道這件事,被矇在鼓裡?烏娜決定先試探俊偉的口風,剛把老人領到柴房裡安置下,聽得俊偉喊:“烏娜,我回來啦。”
烏娜連忙跑出去,俊偉見她手上有爬牆留下的汙痕,詫異:“你怎麼了?弄得那麼髒。”
烏娜掩飾說:“哦,我剛才在劈柴,不小心弄髒的。”
俊偉埋怨:“這些粗活由我來幹好了,你別傷著手啊。”撈起袖子要去柴房劈柴。
烏娜忙拉住他,“沒事了,你還是歇歇吧,夠用一陣子的了。”嫣然一笑:“你以為我是你們漢人的千金小姐啊,我什麼都能做。”
俊偉搖頭笑:“你啊你,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飯間,烏娜忍不住問出心底的那個疑問。
俊偉臉色一變,放下了筷子,怔怔道:“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我好奇嘛,想多瞭解你們李家,做好李家的兒媳婦。”
俊偉臉色陰晴不定,像是心裡矛盾要不要把真相告訴給烏娜聽,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太公一向在家裡休息,很少見外人的,以後我們有機會再去向他老人家請安。”
烏娜知道俊偉說謊,可他為什麼要騙自己,也許是怕祖父那老混蛋,平日滿口仁義道德,其實卻是個忤逆不孝的偽君子。
烏娜就沒把老太公的事告訴俊偉,平常偷偷送些食物給老太公吃,本來她想殺雞給老人補補身子,奇怪的是雞全部不見了,也許是被黃鼠狼叼走了,這樣的事以前也發生過,可是從來沒有一次丟失過十多隻雞的。
老人總呆在柴房不敢出來,好像怕別人看到被抓回去,打雷下雨的時候,更是嚇得渾身打顫,往柴垛裡鑽,一定是被祖父那個不孝子折磨得怕了。
隔壁馬二嬸家的媳婦新誕了個男孩,健康活潑,烏娜很是喜歡,馬家媳婦也經常抱著孩子來串門,兩人有說有笑,爭論孩子哪點象母親,哪點象父親,等母子兩走後,烏娜總會有點失落,心想什麼時候也有自己的孩子。
有一個下雨天,烏娜買菜回家,看見柴房的門開了,平常她離家前總是把門鎖上的,生怕俊偉無意中發現老人。
可老人跑到哪裡去了呢?
烏娜心裡著急,擔心俊偉快要回家了,忙四下尋找,聽得廚房裡傳來動靜,烏娜一喜,心想大概是老人餓了在找東西吃,於是過去察看。
廚房的木門輕掩著,烏娜心裡突然感到有種莫名的壓抑,本來大力推門的動作換成輕輕地推,木門咿呀呀輕輕響了聲,由於天氣陰雨,廚房裡光線幽暗,只有從窗稜洩下的黯藍色的光柱,灶臺上正白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