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隊伍華麗壯大,穿著紅衣的下女隨從兩兩一排,一眼望去,竟看不到頭。迎親隊打頭的是一匹白色駿馬,馬上坐著的是一位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他身著喜服,挺拔高大。眼睛望著前方,透著無言的幸福。此人正是瀚國國公任安尋,而他要迎娶的正是未央。
玉庭街兩邊圍滿了圍觀的人群,大家伸長脖子想要看個究竟。
“聽說是新娘子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長的倒是標緻,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
“她是越國公的女兒。越國國破時被匆匆送出去的。”
“真的假的?”
“不是越國公主,是魏國公主。”
“真是郎才女貌啊。”
人群中人聲嘈雜,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這場曠世婚禮。
隨著迎親隊伍的前進,一隻八抬大轎落入眼簾。轎身是盤龍雕琢絲楠木,外表被漆上了貴氣的大紅漆,在陽光照耀下,彷彿能映出人影來,高貴華美。轎身外層是紅色帳簾,內層是白色帳簾。帳簾內是一串串紅玉珠做成的掛簾。簾子隨著風微微飄動,似平添了幾分神秘。這份神秘像是春水面上的微風,撩撥的圍觀的人群更加騷動。
未央坐在轎內,身著紅色喜服,喜服上用金線繡著盤鳳圖案,雍容華貴。鳳冠霞帔下,是一張精緻秀美的臉龐。兩頰微紅,高鼻朱唇,喜慶的妝容更添幾分嬌嫩。只是那雙靈動的雙眼似乎有著莫名的憂傷。在她身旁,熱鬧聲鑼鼓聲彷彿都停滯了,她從骨子裡透著一股清麗的寂寞。
瀚國熱鬧非凡,而在寧國大殿內,一湖池水像死一般,竟沒有一點波紋。
程希站在湖旁假山上的白玉柱涼亭內。他眼神空無,望著遠方。手中拿著碧色長簫,正吹著“梅花三弄”。程洛衣走到他的身後,看了一眼他,也靜靜地望著遠方。
程洛衣問道:“後悔嗎?”
程希的簫聲突然停止,他遲疑了片刻,依然看著遠方說:“她願意就好。”說完又吹起了簫。程洛衣看著他蕭瑟的身影,搖搖頭,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他站在涼亭內,像是一尊塑像。只是不知何時,塑像的眼睛溼潤了。
瀚國的婚禮還在繼續。
門外歡天喜地,賓客滿棚。任安尋忙著在外接受各種慶賀。“琴瑟和鳴”、“舉案齊眉”,這樣的恭祝聲不絕於耳。
門內未央一人坐在床邊,頭上還蓋著喜帕。床邊點著一對喜燭,燭火灼灼,絲絲燭光都映在未央的心上。她和任安尋拜過了天地,此身她就是瀚國媳婦了。可此時的她,心中卻是百轉千回。
門外的熱鬧似乎更映襯了未央心中的孤寂。只不過一扇門,就隔出了兩片天地。
她坐在床邊,不時地咳嗽幾聲。近來她身體越來越不好了,經常會突然暈過去,一暈就是幾天。任安尋請來藥師瞧,吃了藥,也不見有起色。
夜已深,門外的熱鬧聲漸漸稀落,賓客漸漸離去。月明星稀,夜晚只剩下無聲的安靜。這安靜像是要把人吞噬,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掙脫出來。
只聽“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任安尋走了進來。未央看到任安尋的腳站在門口,轉而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接著腳步在門口停留了稍許,就朝自己走來。
任安尋緊張而又激動,他的心願達成。可他不知道未央心中有沒有他。他想,哪怕未央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他也就滿足了。不過他也倒不是十分在意,因為他想著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能讓這個女人愛上自己。即使她曾經是那麼愛著程希,可他相信有一天在她的心裡,會只有他一人,不再有程希。
他如此堅信,就好像這件事是註定會發生一樣。他不知道這件事什麼時候會來臨,又會以什麼樣的形式發生,但他知道這件事勢不可擋,總有一天會發生。他決定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