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面孔,但她此時的神態與目光,幾乎與多年前他們決裂時一模一樣。
他突然發覺,自己竟是這樣的想念她。
可南謹卻是氣極了,見他竟然還敢碰自己,不禁抬手去揮。結果她哪裡是他的對手,幾乎輕而易舉地便被制住了手腕。
他牢牢扣住她,就這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漸漸地,幽深的眼眸中湧動起某種熟悉的情愫。
她心中一驚,還來不及閃避,就被他擒住下巴。在她驚詫而又憤怒的注視下,他突然低下頭又重又深地吻住了她。
他吻著她柔軟的嘴唇,感受到無比熟悉的觸感和香甜氣息。
一瞬間,舊日的記憶彷彿又都重新回來了。
這是秦淮。
是鮮活的、實實在在的秦淮。
彷彿是要用這個久違的深吻證明她的真實存在,他用了最兇狠卻又最溫柔的方式。他肆無忌憚近乎貪婪地吻她,霸道地吮吸著她香甜美好的氣息,而他的唇齒在她的唇瓣廝磨,像是用盡了此生的耐心和柔情。
直到最後,他似乎在她的唇邊嚐到了一絲鹹澀的苦味,他才終於停下來,鬆開她。
南謹被他扣在懷中,緊緊閉著眼睛,濃密纖長的眼睫低垂著蓋下來,猶如風中蝴蝶的羽翼,兀自極輕地顫抖著。
她在流淚,悄無聲息地流著眼淚。淚水順著臉頰滑下來,垂落在唇邊,所以才會讓他覺得那樣苦、那樣澀。
而她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哭了很久,不說也不動,眼淚卻像是永遠也淌不完,不斷地從緊閉的雙眼中沁出來。
到最後,他不得不伸手去抹,可是他越抹她的淚水就越多。他皺了皺眉,終於徹底放開她。
就在他鬆手的一瞬間,她卻像是一隻終於衝破牢籠的雀鳥,以飛快的速度掙扎著從他的身邊逃離開來。她跑得很快,衝到門邊一把拉開大門衝了出去。
已經是深秋季節,而她連外套都沒穿,身上還是那套又輕又薄的絲質睡衣。跑在寬闊寂靜的行車道上,竟然也不覺得冷。
她身上什麼都沒帶,沒有卡,沒有錢,也沒有家裡的鑰匙。她滿臉都是淚水,嘴唇又紅又腫,又是這樣一套裝束,到了稍微繁華的街道,引來行人的頻頻駐足。
最後她找到一家便利店,問店裡的收銀員藉手機。那個收銀員也是年輕女孩子,見到南謹這副樣子,差點兒就要熱心地替她報警。
南謹拿著手機,在腦海中努力搜尋著每個親人、朋友的姓名和電話。撥出去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很冷,手指都在顫抖。
楊子健來得很快。她的模樣狼狽極了,但他什麼都沒問,只是將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後將她帶進車裡。
車上吹著暖氣,南謹的身體終於漸漸回溫了。楊子健把她帶到自己的公寓,指著浴室給她看,柔聲說:“先去洗個澡吧,不然會感冒的。”
可是南謹不願意,她不想在一個年輕的男性朋友家裡洗澡。這一路上她甚至都在懷疑,自己向楊子健求助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可是除了楊子健,她不知道還能找誰。或許可以找南喻,但她不想讓她擔心。這些年,她已經給家人帶來了太多的苦惱。
“謝謝你,又一次幫了我。”她在沙發上坐下來。
楊子健倒了杯熱水遞給她,笑說:“客氣了。”他拉過一把餐椅,擺在她對面:“那麼,現在方便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嗎?”
南謹低垂著眼睫,靜默了許久,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低聲說:“對不起,我想我今天可以給你答覆了。”
楊子健顯然愣了一下:“你剛才在說對不起。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接受我?”
“……是的。”她像是鼓起極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