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僕婦丫頭低聲切切,伴著嘎嘎的笑聲。
程六娘猛地站起來,將窗臺上的一個花瓶狠狠的砸出去。
“滾出去,煩不煩?”她喝道。
碎裂聲以及喊聲讓僕婦們嚇得忙散開了一溜煙的跑開了。
程六娘站在窗前,荷花池裡的風捲著菊香撲面,金秋十月。再過幾日家裡就可以辦賞菊詩會了,可是現在她們都走了,都走了,都去追著京城那個傻子叫姐姐了。
程六娘扁嘴,眼淚再止不住的掉落。
“她是個壞人!”她衝外大聲喊道。“她是個壞人,你們遲早要被她害了的!”
程家門前的熱鬧散去了,但城中有關程二老爺接聖旨的事傳的依舊熱鬧。
相比於北程的熱鬧,南程這邊很冷清。
“沒想到啊,你家娘子這麼厲害啊。”程平抱著卦旗從河邊收回視線嘖嘖說道。
“那是自然。”曹管事說道。
“不過,再厲害的人也難逃父母恩啊。”程平笑嘻嘻說道,一面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不知道你家娘子在京城可還敢霸道?”
曹管事斜眼看他。
“我家娘子從來不講霸。”他說道,“我家娘子只講道。”
程平看著曹管事忽的大喜撫掌。
“曹管事,你沒白跟著我,也悟道了。”他笑道。
話音未落曹管事就抬手打歪了他的帽子。
“少跟我瞎扯淡,快去給齊家大戶看風水去,一百文錢這麼久都攢不夠,好容易掙了你就省著點,三兩日就吃喝光了。”他罵道。
程平笑嘻嘻的捂著帽子。
“不急,不急,萬事皆有定數。”他說道。
曹管事作勢還要打他,程平這才跑開了。
程二老爺一家人上路向京城而來的時候,京城的程嬌娘依舊過著如常的日子,晨間射箭,之後來門外習字,午後帶著幾個丫頭下廚,傍晚讀書…
“總之是不離這一畝三分地。”黃氏說道,一面嘆氣,“雖然說女子家要少出門,但青春年少的也該多出去走走啊。”
“大娘子,你是想出去了嗎?咱們去哪裡玩,明日我們就去。”一旁走過的婢女聽到了,笑吟吟說道。
“這京城都要被我逛遍了,我還出去啊。”黃氏嗔怪道。
如今跟家裡的人也熟悉了,也少了那些拘謹,黃氏本是個愛說愛笑的,便本性自然了。
“大娘子,京城你怎麼逛的完,還多著呢。”婢女笑道。
正說著話,門被人敲響了。
“有人來了,我去看看。”黃氏忙起身說道。
因為神臂弓戰功赫赫,需求頓時大增,皇帝恨不得一夜之間人手一架,範江林乾脆住在了弓弩院日夜監工。
黃氏已經不怕迎來送往了,連皇親都見過了,別的人在黃氏眼裡都不算什麼了,況且也沒什麼人來。
門外站著一個男人,似乎很忐忑,門開了他還嚇了一跳。
“我,我想向程娘子請教。”他有些慌慌說道。
“娘子每日都在門前寫字,你要是想請教,明早來就是了。”婢女說道。
男人忙搖頭。
“不是,不是,我是…”他遲疑一下,“是請教別的。”
請教別的?
婢女不由打量他,這樣子的確不像個書生,長得過於粗壯了,也沒有書生氣。
“你該不會也是來學廚的吧?”她不由問道。
秦十三送來三個丫頭之後,訊息傳開,便又有幾個人躍躍欲試送來丫頭,程嬌娘倒沒有拒絕,只說家裡地方小,而且人多了也看不清楚,等送走這幾人後再送來。
訊息傳開京城大戶人家便熱鬧了,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