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回去吧。”美麗看著形銷骨立的土豆。美麗一直把土豆當作自己的女兒。土豆看著美麗,張著嘴想說話,但沒有說出來。“哇……”土豆撲在美麗的懷裡大聲哭了出來。
“俺一定要去問問不動和尚。”美麗大聲說。
“你真的相信不動和尚?”美麗問韋老爺子。“俺相信上峰和尚。”韋老爺子說。“為什麼相信他?”美麗問。“他說過俺要娶八個老婆。”韋老爺子說。“這次他說什麼了?”美麗又問。“他說,這個不動和尚是慢和尚。”韋老爺子說。“慢和尚又是誰?”美麗說。“慢和尚就是慢和尚。”韋老爺子說。
“不迷不悟。”不動和尚在回答美麗的追問時回答。
美麗不懂。但韋老爺子懂了。如果不是年輕時沉迷武功,快意恩仇,殺人如麻,怎麼能悟出生命的真諦?所以,終身行善始終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不是年輕時是沉湎肉慾,怎麼能悟出愛情?一個男人終身只愛一個女人,是個好男人。但只是個不懂愛情的男人。一個女人終身只嫁一個男人,是個好女人。但只是個不懂愛情的女人。
與其說韋一笑沉迷於輕功,毋寧說他沉迷於回憶。沒有一段時間對自我的沉迷,一個人不能長大為人。韋一笑正在長大,成熟。他正在參悟自己的前生後世,這對他很重要。輕功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透過輕功悟出生命的重量。輕功不是作用於肉體的,僅作用於生命。踏雪無痕,飄水而渡,只是輕功的皮毛。真正的輕功,是孟子的“胸中浩然之氣”,是列子的“憑虛馭風”。“生命不能承受之輕”這句話很多年以後被西域的另一個輕功高手以相反的思考悟出。
那麼,韋一笑能悟出什麼呢?
雖然韋老爺子支援不動和尚,但反對不動和尚的行動仍然在繼續。“你到底去還是不去?”小四狠狠地盯著劉二。劉二發現小四越來越像他父親。和善的表情背後帶著凌厲的殺氣。小四差幾天才十七歲。“這個,這個……”劉二雖然不喜歡不動和尚,但他還不敢違背韋老爺子。“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劉二問屁精。“當然是真的。”屁精回答。“那你看沒看見和尚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劉二再問。“那倒沒有。”屁精。“萬一他是去教少爺練功的話,我們豈不是……”劉二看著小四。“屁。還練個屁。韋一笑都被和尚練傻了……”小四說,“你到底去還是不去?”“我,我……”劉二還是拿不定主意。“算了,算了。我們去叫小武叔。”小四說。“別這樣。”劉二叫住小四。“為什麼?”小四問。“我覺得小武最近有點不對勁。”劉二說。“唏。現在最不對勁的是韋一笑,還有不動和尚,還有就是你!”小四道。“快走吧。晚了怕來不及了。”屁精說。小四看著劉二說:“你不去也行。不過妙有閣的事……”妙有閣?劉二看著走在前面的小四,搖了搖頭。在韋莊裡,似乎每件事都至少有一隻眼睛看著。這種感覺,近幾年來,越來越重。劉二說不清楚。韋莊一直有一種說不清的神秘,但這種神秘一直是輕鬆宜人的。但現在,神秘中透著恐怖。劉二幾次夜裡走路,總髮覺背後有人,猛一回頭,卻只見月光如水。
“誰會不犯一點錯誤呢?!”劉二自言自語,然後快步跟上小四。
不動和尚走路一直很小心,自從韋一笑撞樹以後,更加小心。一慢二看三透過。自從韋一笑撞傻以後,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幸虧廚房裡的秦媽是個厚道人,要按初六的做法,不動和尚的飯碗裡絕不會只有石頭沙子。在晚上回房路上摔了七跤,頭上砸了十二個包以後,不動和尚明白,韋莊裡最難走的其實是路。所以,沒有特殊情況,他絕不按照規定的路走。如果不動和尚要回到離自己只有五十米的房間,他先朝反方向走五百米,然後繞五千米,最後回房。這樣走的結果是他的光頭平靜了好幾天。“大師,最近你好像很喜歡散步嘛。”有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