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個月才剛滿18歲。”秦叔遞給我一張身份證,正是楊卓飛的。
18歲,是快要到30的我所不能再回想的年輕,真是該死的年輕啊,年輕所以就可以恣意妄為?楊卓飛的生日竟然和我的一樣是9月9日,而且就是我們出事的那一天,這是巧合,還是某種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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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臉看起來就欠揍,雖然中國的身份證人人都照得欠揍,但楊卓飛的臉在我看起來就是想狠狠地踩他,但現在這張臉已經長在我身上,只好嚥下這口怨氣了。
“怎麼以前我長得那麼胖嗎?和豬有什麼區別?”我皮笑肉不笑地說。
“小少爺,別這麼說自己!”秦叔有點生氣,他大概對我表現的這麼□裸地討厭自己很不明白吧。
他忽然把我拉入他懷裡,“小少爺別再輕看自己好嗎?在秦叔眼裡你是最好的好孩子,別人不疼你有秦叔疼你,好嗎?”
我能感覺出來那是一種真正的至深的心疼,我似乎感覺到一種自卑的痛苦,我察覺到那是楊卓飛潛藏在心底的不能言說的悲傷,這種情緒下我似乎不那麼恨了。
“嗯,別擔心,我只是發洩一下,沒有自我菲薄,我有你就夠了,別人我不稀罕。”
“別那麼說啊,先生氣消了就會接你回去的。”秦叔說的先生應該就是楊卓飛的父親楊凌照吧,我笑笑,有錢人的感情本來就淡漠,而楊凌照應該對這個兒子及其失望吧,不然也不會在自己兒子命懸一線時丟下不管,還一個多月不聞不問,張小護士不是宣稱楊卓飛已經被趕出家門了嗎,這樣也好,我樂得輕鬆。
“我說的是真的,我們別說這個了。”秦叔大概不會相信吧。
“小少爺忘了也罷,也許對你是好事,但是先生他始終是你父親,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他一定會想明白的。”秦叔堅定地說,彷彿要向我證明什麼。
我直覺這對父子關係有些問題,但我不想深究,現在這種情況對我而言是最好的。
“說來這個房子真的是給我住了?房產證上有沒有寫我的名字?”我的表情大概很詭異吧,活像佔了個大便宜。
秦叔好笑地看著我,然後又有些擔心,“先生說以後這就送給小少爺了,但是……”
“但是什麼?直說吧。”
“……先生說以後少爺就不要再去找他了。”
我愣了一下,又笑了,但是我不知道我的笑聲竟有些淒涼,秦叔很擔心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沒事。”原話應該更難聽吧。
秦叔把我按在他的胸膛。“你還有我,秦叔一直都會陪著小少爺的。”
我感覺到和我接觸的衣料有點溼溼的,原來是哭了,太沒出息了,不就是被個陌生人拋棄了嗎,而且不是早就猜到了?但心裡確實很堵,畢竟被自己的至親拋棄肯定很不好受,我以為我絕不會遭到這種事情,親身體驗過才知道被拋棄是真的很痛啊。楊卓飛你已經夠幸運了,你只是被拋棄了,而我是永遠地失去了,而且這種痛苦是由我而不是你來承擔。
突然有人拿鑰匙開了門,一個穿著勞動服的男人走進來,看到我們愣了一下,“啊?原來有人啊,秦管家你好,這位應該就是楊少爺了吧?”
“你是誰?怎麼會有這個房子的鑰匙?”秦叔口氣很不好。
“啊,不好意思啊,我們是搬家公司的,楊先生吩咐我們把楊少爺的東西搬來這裡,鑰匙也是楊先生給的。”
這樣啊,“那麼搬進來吧。”我淡淡說,看來是被徹底趕出家門了。
男人招呼其他工人搬東西,不一會就說搬完了,也不太多嘛。
“楊少爺,就是這些了,楊先生說了那些不好搬的就丟掉了。”
又是這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