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爺回來了!”水菊趴在視窗看了一眼,歡喜道。
裴菀書一聽忙扔下手裡的針線,飛奔下地,“沈醉!”
本要撲上去的身體,硬生生地頓住,是沈睿。今日他一身鴉青色大氅,打眼一看像極了沈醉。
見她身體搖晃,腳上只穿了棉襪子,沈睿眉頭一緊,伸手扶了扶她。
“好冷!”她打了個冷戰,飛快地跑回屋裡爬上暖炕。
沈睿步入房內,木蘭忙幫他解了大氅,又奉了茶點。
“皇奶奶出面了!”
“嗯?”她愣怔了一下,似是沒明白,沈睿看她沒半點擔憂的神情,凝視了一瞬,淡淡道,“皇奶奶將她腕上的佛珠讓人給四哥戴上,說誰要是敢殺四哥就等於是殺了她老人家。”
“費了不少力氣吧!”她感激地看向他,雙眸間的歡喜讓他立時感覺到她裝出來的淡然有多辛苦。
“作為回報,我要在你這裡住幾日,行商司事情太多,那些亂七八糟的我看不完,但是幾個少監的批註我又必須看,煩死了。”他不耐煩地喘著氣,然後將腰間斜跨的繡包拉下來扔進裴菀書懷裡。
她淡淡地嘆了口氣,將裡面的牛皮紙封拿出來,水菊立刻將炕桌搬過來,擺好筆墨。
“你認識柳清君吧!”他倚在對面懶懶地枕著胳膊,漫不經心問道。
“嗯,”裴菀書隨口應了聲,心頭突了一下,頭也不抬,問道,“柳清君是誰?”
“不知道就算了!”沈睿撇撇唇角,眼神有點冷。
裴菀書也不管他,自飛快地翻看那堆文書,批註好了便又封存回去,讓水菊幫他包好明日帶回去。
“如果這次四哥真的死了……”他覺得喉間發痛,頓了頓,睨著她道,“你會怎麼做?”
“人都會死!”她垂下眼,繼續繡花。
這句話在他聽來卻如那針不是繡在錦片上,而是紮上他的心頭,她那淡然無波的語氣,讓他惱意肆起。
“我倒是想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生死相依!”
水菊憤憤地偷偷拿眼去剜他。
裴菀書頭不抬,依然專注地繡花,天色已經暗下去,溫暖的燈光才顯得明亮起來。半晌,似是感覺他依然在生氣,抬頭對著他笑了笑,卻沒說話。
她不會讓他死。除非她死。可是說給別人聽有什麼用呢。
這時候木蘭進來說謝小天來了。
沈睿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跳下暖炕往外走,在門口處碰上謝小天,哼了一聲。謝小天立刻行禮,沈睿卻居高臨下地瞪著他,半晌也不說話。
“你從翰林院來?”
謝小天忙點頭,“今日小人無事。便來給夫人請安。”
“有那麼多安好請嗎?”他毫不在意地譏諷。
謝小天垂了垂眼,臉微微漲紅,沈睿俯身看他,“抬起頭來!”
慢慢抬頭,似是畏懼地掃了他一眼,然後迅速地低下去。
如小鹿一般澄澈水潤的大眼,閃爍著單純而無辜的光芒,沈睿勾了勾唇角,惡作劇地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眼眸冷芒朔朔地盯著他,“給我看看你的手!”
謝小天羞窘萬分,卻順從地抬起手,細長的手,指尖圓潤,掌心淡粉,像女人。沈睿冷冷地挑起眉峰,手快捷無比地抓住他的右手,冷冷道,“會武功嗎?”
謝小天驚恐地看著他搖頭,看著沈睿滿臉邪氣狹長俊美的眸子驀地眯起,接著感覺手上劇痛,他咬著牙一聲痛呼。
“住手!”裴菀書看著沈睿一副兇殘的模樣,“沈睿,你做什麼?”
沈睿冷哼了一聲,將謝小天的手一摔,不屑地看著他倒在地上,從他身上跨了過去,揚長而去。
“沈睿!”裴菀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