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蟒緞要銀一百五十兩,一疋布要銀九兩。面對著這樣的暴利,也就難怪會產生晉商八大家了。
但是這五船物資卻掏空了兄弟三人的口袋,按照晉商的出貨價格,兄弟三人的私財加在一起,也只夠勉強支付一半的貨色價款。
看著那麼多的好東西不能入手,兄弟三人未免有些惆悵。
“睿王爺,你們買這許多的物品所謂何來?”李沛霆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
“左不過是有人見我兄弟薄有家產,氣不過。一直打算謀奪我們的這點養家活口安身立命的產業人口罷了!今日便被人奪走了六個牛錄的人口!購買這些東西,不過是為了賞賜部下。以恩義籠絡住人心就是了。”
黃臺雞將兩白旗多爾袞三兄弟手中各自劃出三個牛錄撥給鑲紅旗滿洲和隸屬於正白旗下的饒餘貝勒阿巴泰的事情,早就在瀋陽城中盡人皆知,李沛霆自然也是清楚。他冷笑一聲,“人可以被划走,心卻是要務必留下!”
被划走了三個牛錄的多鐸一把抓住了李沛霆的胳膊,“心怎麼留下?!先生教教我!”
“比如說,這六個牛錄的一千多戶人家,以三位的名義公開賞。或者是命人私下裡送去,給予一匹布、二壇酒、幾斤鹽的贈禮,說是三位主子給奴才們走時貼補一點家用的,以後遇到了難處,還可以來找老主子。”
這話三個人聽了不由得兩眼放光,大凡這樣被劃到別人麾下的牛錄,都會被當做後孃養的。打仗衝頭陣,分賞賜財物是最少的,這個時候老主子們的好處就會浮現在每個人的腦海裡了。
“杜度、阿巴泰,你們兩個給老子記住,你十二爺的東西不是那麼好吃的,就怕你吃得下去。拉不出來!”阿濟格惡狠狠的低聲叫罵著。
三個人低聲用女真話商議了幾句,依舊是以多爾袞為首向李沛霆拱手:“先生,這五船貨物,我們兄弟三人都要了。不過,還望先生體諒則個。如今我三兄弟囊中羞澀,又逢即將出徵朝鮮。這貨款銀子,還要先生體諒一下,待我與十五弟自朝鮮歸來,取了朝鮮的財貨金銀來支付了。”
“我幾時說我只收銀子了?你們手中的東珠、人參,什麼黑狐、元狐、赤狐、貂、虎、豹、海獺、青鼠、黃鼠各類皮張,都可以用來衝抵貨色價款。方才睿王爺說了,朝鮮的財貨,這樣,你們在朝鮮獲得的人參、黃銅等物,可以一併交給我,我用香料、好酒、鹽和布來和你們換!”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兄弟便要多謝先生的恩德了。”
“千里前來只為財,王爺出征時可以告訴部下,獲得的財物,可以一併到在下這裡換他們想要的東西!”
啪!沛霆的兩隻手被阿濟格、多鐸重重的拍了一下,發出一聲脆響。
“就這麼說定了!”
崇禎九年、崇德元年十二月初一,黃臺雞率領八旗滿洲、八旗蒙古、漢軍以及應徵前來的蒙古各部計十萬人馬往徵朝鮮。
前腳大隊人馬剛一離開瀋陽,後腳阿濟格就開始命人一個牛錄一個牛錄的悄悄走訪慰問。鹽、布、酒這些生活必需品被送到了那六個牛錄的家眷手中,讓他們如同沒孃的孩兒看到了失散多年的母親一樣。
而兩白旗的家眷們,特別是多爾袞三兄弟所屬的牛錄人口,都揚眉吐氣的朝另外六旗的親眷族人們炫耀著身上的新衣服,“看看,這是主子們賞給我們的哦!上好的細布!”
老北風捲著雪花紛紛揚揚的落在了瀋陽城外渾河邊上的大片榆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