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父親他身子還好?”宋佳說著話,話音有些哽咽,在崇州樣樣都好,但心頭總是念掛著家人。
“還好,還好,cào心的事雖說不少,但畢竟比以往要清閒一些,”宋博稍頓了一下,閒扯著家長裡短,也不開口問宋佳為何選擇這時回泉州。
船到潯浦碼頭登岸,岸上早就備好車馬,宋博陪姐姐坐上馬車,在宋閥子弟的簇擁下,在晨光裡,策馬往泉州城方向駛去。
除了泉州城裡的衙宅外,宋氏在泉州城北面的清源山築堡而居,車馬沿著山道往清源堡駛去。
清源山距泉州城僅七八里地,高一百五六十丈,在地勢上易守難攻,與泉州城互為犄角。
泉州雖寒,但氣候總要比徐泗溫潤得多,雖說是深冬季節,山裡林蔭仍綠意盎然,宋佳掀開窗簾子,看著窗外熟悉的閩東風景,也偶爾能看到山林間的外圍遊哨,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問宋博:“這兩年,父親在泉州可還辛苦?”
“還能怎麼樣呢,淮東封海,泉州近海三十里都成殘地,怎麼能不辛苦?”宋博苦澀說道。
戰爭從來都是殘酷,不會因為與宋氏有默契,淮東南線兵馬就放棄對泉州沿海的襲擾跟焦土策略。所謂的默契就是泉州兵馬退出離海岸三十里之內的範圍,淮東的襲擾控制三十里的縱深之內——唯有如此,對奢家才能jiāo待過去。
泉州有著閩東少有的近海平原,但本身也是山多田少,以泉州所轄五縣計,山地近有千萬畝,然而所轄平田僅百餘萬畝。
平田易行水利,耕作價值最大,加上泉州氣候溫潤,近海百餘萬畝平田,是泉州最核心的產糧區。隨著戰事的深入,近海三十里地都變成戰爭的緩衝區,能用來耕作的平田也就所剩無幾了,損失之慘重不是拿言語能表達的。
看著宋博身為宋氏嫡子,都身穿土布衣袍,宋佳輕輕嘆了一聲,說道:“但願戰事能早些結束,能還百姓安寧!”
“能有哪麼容易嗎?”宋博苦澀一笑,說道,“豫章守將向奢飛熊投降了!”
“啊!”宋佳微微一怔,她從山yīn直接乘船南下,到夷洲後,再透過暗樁聯絡宋家,在夷洲島上還不知道豫章失守的訊息。當然了,奢家攻陷豫章,訊息能從杉關道傳到閩東來,速度比從經江州、江寧,再從崇州轉到夷洲,要快捷得多。
從山陽登船時,就那時形勢,豫章失陷是遲早的事情,時間過去大半個月,這時候聽到豫章失守的訊息,宋佳也只是微微一怔,轉念臉sè就恢復正常,看著宋博,笑道:“那這麼說,父親不歡迎我這個nv兒回孃家?”
“父親倒沒有說什麼,大前天你的手書傳到泉州城裡,他老人家就住到這山裡來。”宋博說道。
“三老身子還安康,大伯、四叔他們可都在泉州?”宋佳問道,接下來要談的事情將決定宋氏的生死存亡,也將決定宋氏今後數百年的氣數,顯然不是她一家子就能決定。
“父親住進山裡來,沒有跟任何人見過面。”宋博說道。
宋佳看了弟弟一眼,問道:“你覺得我不該這時候回來嗎?”
宋博輕嘆一聲,說道:“一切都要父親拿主意。”
宋佳輕輕嘆了一聲,奢家雖在浙東接連受挫,但江西戰事異乎尋常的順利,奢家怎麼看也不像氣數將盡的樣子,對於常人來說,的確是很難的選擇。
清源堡封谷而建,隱於山林之間,沿山道而上,看不出清源堡的規模有多大,但隨著沉重的包銅大mén“吱呀呀”的緩慢開啟,才緩緩lù出裡間縱深極闊的內部格局來。
馬車悄然駛入,宋義帶扈兵停在堡只看到險峻的堡mén一眼,即來著兵將返回泉州城去。
宋博領著宋佳穿堂過室,到內宅一棟雅舍前停下來,說道:“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