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朝坐在身側的易燕南輕問。
“我們這次上京本就是來辦公事的,如今這處的辦完,便得回江南辦剩下的了。”那易燕南一派懶散的倚在坐榻上,邊往嘴裡丟了幾顆花生米,這派頭全無往日與姑娘們調笑的人模狗樣。
韓素聽著這分明有所隱瞞的話,只是口中一嘆:
“既然不會久待又何必還來見我?”
說著,也捻了幾顆花生米,動作卻端的是優雅。
韓素說說罷抬首,卻見那易燕南目光灼灼還帶了些戲謔的望她,口中也不言語,盯得她幾分不自在了,才陰陽怪氣的開了口:
“那是因為我們憂心你一人在此養不活自己,打算江南事畢再回來照看於你。”
這話說的韓素生出了幾分欣喜,卻也隱有幾分惱怒。易燕南說這話是瞧出了她想留他們,卻不知如何開口,這才解釋他們還會回來。惱怒著,韓素卻淺淡的笑了,道:
“誰需你們照料呀,你們好生留在江南就好,養我的事自有沐王操心!”
話畢茶樓之上的三人皆是一愣。韓素忽的尷尬起來。
易燕南與阿雲相視一瞬,轉而哈哈一笑,不無悵惘的嘆起:
“這下我們素兒可真成了別家婦嘍!”
語罷看向韓素,卻見她已低下了頭,眉目間映著幾分過去顯見迷茫,還有幾分易燕南看不明白的剋制。
素兒似乎,又稍稍長大了一些。
阿雲自上了茶肆便為多言語,反是專注打量著茶肆之下的街巷鬧事。
這是近年來阿雲第二次來長祁。她與易燕南在江南是做私鹽生意的,本是犯法的活計,平素自是能不與京中產生關聯便不與之產生關聯。前一次來乃是收到韓素的信,潛入宮中自韓清手中取得天師密信。數月之後再次來此,卻已是為同韓素“辭行”了。而這次此行亦不同於往日,此前易燕南許下的事畢再來長祁與韓素相見的約定,怕也是註定要食言的。
“阿雲。”
聽得一聲呼喚,她自樓下的街市之中抬首,朝韓素望去。想是韓素看出了她的失神,開口將她的神思喚回來。
韓素見她回神,淺淺笑著問起:
“既來長祁何不早些告知於我,我險些未能出來。”
“怎的,沐王殿下為難於你,還不許你出門?”阿雲低聲調笑。
韓素輕啐她一聲:
“王爺只差將我趕出府了。”
秦隕安近來時常唸叨要她常出門逛逛,莫要悶在家裡,韓素卻總有幾分放不下他的寒症。
韓素抬手輕嘬一口茶水:
“過些時日我許是要回一趟寧州,如今正忙著行裝呢。”
“為何!是出了事?”
韓素失笑:
“阿雲莫要緊張。不過是王爺想同我回門一趟。東嘉沒有回門的習俗,到如今王爺與父王尚不曾會晤。”
阿雲低首微有沉思,半晌道:
“我此次不曾提前告知亦是因為不得久待。”
她沉吟一瞬,又續道:
“阿南潛入宮中見你姐姐的事你是知曉的,當日韓清交給阿南的是。。。”
還未說完卻被身側的易燕南打斷打斷。
“師父,這些事素兒本不欲過多知曉。我也不欲素兒牽扯過多。你便別說了。”
數月前,韓素幫韓清與易燕南牽線,是因自紅鸞那兒聽來韓清在暗中尋他,而韓素也正欲託易燕南傳信於燕君北。那時她對秦隕安極是防備,為免與易燕南相見招致麻煩,乾脆讓他扮作替韓清製衣的商人,受秦懷憂傳召入宮,再由韓清交信予他。至於易燕南與韓清、天師之間的交易她是不知、也的確並不欲知的。
阿雲聽了易燕南的話便沉